纪少诚踌躇,曾口若悬河的他如今在骆苏面前竟也绞尽脑汁说着不让他尴尬的话,“刚才我说的和你同岁的儿子,他已经走丢十几年了。”
骆苏庆幸四周黑暗,纪少诚看不见自己脸色。
“他和你一样,怕黑,一到晚上,什么都看不见,小时候我骗他说,因为眼睛是黑色的,所以大家在晚上都看不见。”
“纪先生哄小孩,很有一套。”
“可惜他从小就得了病,为了给他治病……”纪少诚自嘲笑了笑,“他原来叫纪云然,庙里的主持说小孩子名字简单点好养活,一生都会平平安安,所以我后来给他改了名字叫纪然。”
“纪先生对您儿子挺好的。”
“可后来他还是走丢了,我找了十几年也没找到。”
“走丢了?怎么走丢的?”
“大儿子贪玩,没照看好他。”
骆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极为嘲讽,“纪先生怪自己的大儿子?”
“我没有怪过他,是我忙于工作,忽略了他们。”
“其实我觉得都过去十几年了,就算纪先生找到了,那孩子估计也不愿意和纪先生回家,三四岁的孩子,能记住什么,他记住的,只有十几年来被收养的恩情,您觉得呢?”
纪少诚沉默良久。
半响才哑着声音,“是,十几年了,他不会再记得我了。”
“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您看来也明白这个道理。”
话音刚落,灯亮了。
骆苏抬头看了眼四周,适应了灯光的亮度,疏离的又退后了两步,与纪少诚保持一定的距离,“看来酒店灯光已经修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和纪先生聊得很开心,让我受益匪浅。”
骆苏礼貌致意,提脚便离开了洗手间。
纪少诚站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纪云见站在门外喊了一声,“爸。”
半响。
“你这个弟弟啊……”说了这一句,再也说不出话来。
骆苏刚踏进房间,就看到薛杳坐到了骆绎身边,难得放下了爱答不理的姿态,两人不冷不热在聊着什么。
或许是有了些争执,薛杳拿出了钱包,将一张照片拍在了骆绎面前。
照片上是三个孩子,其中两个依稀能看出骆绎与薛杳的影子,唯独那个被骆绎抱在怀里的孩子,却陌生得很。
“这样,我也不和你多说,我这有张你小时候黑历史的照片,咱两换一个,你把我高中时候的那张照片还给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