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比了比自己肩膀往下的地方。
“我之后还有些忙,不能每天盯着你,赵姨我也不太放心,所以我买了监控,就安在门口和客厅,”她低头戳着手机,丝毫不理会我越来越震惊的脸色,“针孔的吧,这样少点麻烦。”
“妈,你为什么...”
“对了,别告诉你哥,即使他不回家,但最好少点麻烦,”她背起包走到鞋柜前穿鞋子,弯腰的动作里用很平淡的语气说话,仿佛面对的是空气,而我是一个发不出声音的傀儡,“要是你哥知道了,后果是什么你懂。”
说完之后她就离开了,自始至终连眼神都没给我一个。
我死死的握着拳头,眼神空洞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目光散聚变成一个小点,再慢慢扩大,扩大,直至和记忆里那个细小门缝里露出的一点残影重合。
这是我长大之后她教会我的第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白来的好事,任何得来不费工夫的馅饼,都需要付诸更大的代价。
在我渐渐接受这一现实后,更大的问题也来了,等到江喻结束考试之后,我又该怎么和他说这些?
我被这件事情愁的抓耳挠腮,直到那天下午他急忙打来的一个电话,告诉我说学校突然有很紧急的事情,他这个假期就不能带我出去了,也腾不出时间来找我,只能等开学那天在学校门口接我。
江喻的嗓子哑的厉害,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我好像能透过电话看的到他那张苍白无力的脸色。
寒暄几句之后,他匆匆挂掉了电话。
我被卷在一股巨大的无力感里,胸口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闷,原本结束学校课程的那一瞬的松懈此时也一扫而空。
我盯着桌上的电话,任凭脑子里的小人穿出我的视线四处奔跑,直到眼睛越来越酸涩,一颗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然后两颗,三颗....
我无法用语言描述我的感受,明明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抓住不放的事情,可是混沌的思想根本来不及整理就朝着心口做出了指令。
事实证明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脑子都会变得迟钝。纪南雨的衣服寄回来之后我只能机械似的穿上,麻木的盯着家里不知道在哪的摄像头,也忘记了和赵子磊约定好的时间出去。
那天上午他就来了,不住地按门铃,我沉默的盯着大门,良久之后才慢慢打开门,但没抬头。
“纪远?”他的声音响起来的那刻,我才有了些实感,“你....你这是干嘛呢?”
我抬头看他,正见他意外的瞪眼打量我的穿着,但不等我回答他就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不是约好了今天的吗?快走啊,先去杨哥那儿看看我再教你吧,严屹一大早打电话和我说杨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