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抬起头来,太宗这才发现,徐慧身着礼服,长长的裙摆在身后铺开,庄严又秀美。
“怎么坐在这里?回屋吧。”他走近她,说话间犹且带着些许酒气。
徐慧却不动,肃容道:“徐慧有些话想同陛下说。”
太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淡淡得说:“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
“回哪里去呢?回长安吗?”徐慧双目灼灼地望着他,眼中认真的神情,让太宗觉得似曾相识。
太宗蹙眉道:“回长安去干什么?京城气候炎热,哪里比得上行宫舒服自在。”
“是啊,陛下如今是逍遥自在了。”她有些失望地说:“您以前从来不会这般行事的。”
她这样说,让太宗觉得心里非常不好受。“朕怎么了?不过是及时行乐而已。你还年轻,所以不明白。朕辛辛苦苦战战兢兢地操劳了这么多年,放松几天也不行吗?”
她寒声道:“只是几日吗?徐慧原本也以为,陛下在翠微宫避过暑后就会起驾回宫,如今看来却是我想错了。陛下怕是已经沉迷于行宫里的醉生梦死,不想再回长安了吧!”
“慧儿。”他眯了眯眼睛,不知是酒醉,还是有几分生气地说:“朕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让朕想起一个人……”
“是魏大人吗?”徐慧笑了笑,了然地道:“那便是徐慧的荣幸了。陛下虽不喜欢听,可我倒是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对陛下说这些话。”
太宗眉头紧锁,不能理解地说:“慧儿,你不过一介弱质女流,为何不能好好地呆在后廷,听朕的话呢?为何要学魏征那硬骨头,说这些戳朕心窝子的话?”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又何尝不是在拿刀子捅徐慧的心。她虽是在笑着的,眉头却不禁轻蹙,眼底微润,明亮如夜空中的星,“原来在陛下心中,徐慧也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小女子吗?除了等待您的临幸,我什么都不能做?”
“徐慧。”他念她的名字,语气重了几分,“你不要曲解朕的意思。”
徐慧不言不语,许久方道:“陛下如何想我,并不重要。徐慧只望陛下停止宴饮,尽早回长安。”
太宗的脸色变了又变,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露出一丝喜色,“慧儿,你是觉得朕冷落你了对不对?你不想朕看旁的女人是不是?”
徐慧见他误会,却没有辩解。如果他愿意为此不再游玩行乐的话,她也不介意他这么说。
“傻姑娘。”他上前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你要是怨朕陪你的时间少了,可以和朕说呀!朕怎么会冷落你呢?朕如果不喜欢你,就不会想尽办法,要你与朕同住了。”
徐慧靠在他灼热的怀抱里,心中却是一片冰凉。晋阳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变了,从贞观十七年的那场大病起,他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让她越来越陌生。
今夜的这一番谈话,虽然没有从根本上转变太宗的作为,但起码他不再像之前一样,沉溺于游玩宴饮之中了。徐慧本以为情况会越来越好,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回长安,谁知这个时候,她却得知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
陛下竟然……在服食丹药!
这件事情太宗瞒得很紧,就连近身服侍他的王德都知之甚少。消息还是从吴庸这里传出来的。好在最早发现端倪的是徐慧,她将这件事情压制下来,不让消息传出含风殿。
可是在此之后……她却十分为难。这一回,她又该怎样说服太宗呢?
要知道古往今来服用丹药,追求长生不老之术者,从来就没有过善终,反而会加快他们走向死亡的步伐。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陷入其中者根本不会考虑炼丹的危害,反倒会像鬼迷心窍一样,一心相信自己一定会得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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