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休息,眼睛都还没有闭上片刻,就再因为那从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而猛地自床上弹了起来!
他吊着只胳膊,赤脚飞快走出了屋子,连外头站着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就抓过来问:“我听见了击鼓声,外头是不是又在攻城了?”
最近几天孙病都是这个模样!刚刚睡下去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幻觉而猛地弹起来。
守在外头的乃是孙病的亲近之人,连忙拦住说:“将军又发梦了,外头安静得很,卑下站于此处,一点声息都没有听见!”
孙病定了定神:“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刚才好像听见了……”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天的那边就突然亮起了一片红云,然后,“咚”、“咚”、“咚”的声音夹在在风里,拖着冗长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孙病与亲卫对视一眼。
亲卫连忙举起腰间长号,于同时间和守城的队伍一起吹响凄厉的号角之声。
然后是人高高的呼喊:“攻城了!攻城了!逆贼又一次攻城了——”
孙病再次上了楼头。
他上到琴江城残破的那一段城墙之上的时候,外头萧清泰的人马已经列好方阵,准备好投石器与云梯,且还自后边推出了两架架于车上,足有人高的黑黢黢物件。
孙病以千里眼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心生不祥的预感。
而等他看见那正有一队士兵向里头填装东西,又燃线引火的时候,他急忙道:“那是神武火将军!趴下,趴下,快趴下!”
话音未落,只“碰”的一声后又是“轰然”一响。
地动山摇,乱石如雨,这遥遥的一击,便叫琴江城城楼之上,巨石如同豆腐,坍塌了好大一块!
××××××
傅清秋一直在等着的正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变异了的春蝉蛊具有传染性,当时他既然主动向萧清泰提起了这个计划,当然也有将抵抗传染的药物与方法交给萧清泰,否则萧清泰怎能做出叫傅听欢与萧见深先后落崖的那一局?
但哪怕在当日,傅清秋也并非和萧清泰同心同德,因而傅清秋还暗藏了这一手。
这一手便是金钩剑。
金钩剑为释天教之圣物,与蛊皇一样,同样对群蛊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在想萧清泰提出春蝉蛊建议的时候,傅清秋始终在侧,金钩剑自然也始终在侧,因而萧清泰所得到的所有关于预防春蝉蛊传染的有效方法,都有着一个“金钩剑存在”的前提。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差了傅清秋腰侧的金钩剑,萧清泰若敢用蛊人攻城,蛊人与正常士兵一通前进,何愁不相互传染,叫得萧清泰手下之人都成了他傅清秋手下之人?
当然萧清泰虽不知道有金钩剑这一内幕,但也是老于城府之辈,此份若非萧见深在背后咄咄相逼,萧清泰大约也就像丽城一样,极为防备的只肯让蛊人做一些最外围的事情,这样一旦有了什么变故,也好周旋反应。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萧见深的重新出现便如剑在眉睫,迫得萧清泰只能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力量都投入他前方的战场之中!
傅清秋也在默默计算。
一个白日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春蝉蛊在人的体内会有一个足足一天的潜伏期,潜伏期中没有任何症状,但等潜伏期之后,也就是明天这整整一天里,会有大批的士兵被同化成蛊人。
到时候便该由释天教的祭师来控制这些所有蛊人了。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