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叶早把贾琏身边的小厮,还有花枝巷伺候着的原贾府拨去的下人都一一收服了,谁敢不听真琏二奶奶的号令,就等着被人牙子发卖去吧,故而贾琏还有尤二姐那边有什么动静,不是隆儿,就是兴儿之类的耳报神会跑了来,奉上最新的消息。
这边,贾琏跳下马,将马鞭一扬手,扔给长随小子们,自己撩起袍子跨过门坎,直往内堂而去。
马厩处传来马的嘶鸣声,贾琏侧头看了一眼小跑着追上来的小厮兴儿,蹙眉道:“谁来了?马厩里怎么有别人的马?”这马厩不算小,能同时容得下三匹马,但是,贾琏惯常骑的马有些暴性,遇上别的马来了,往往要尥蹶子,故而就从刚才有马的叫唤声贾琏就能猜出来家里是来了人。
兴儿逼着手,恭敬地回答:“小的也疑惑着呢,刚才问了厨房里的鲍二家的,说是珍大爷来了,这会儿在堂屋里,奶奶,还有尤老太太,三姑娘都陪着呢。”
一听贾珍来了,方才薛蟠说得那些戳心肺的话顿时就像钉子一般冒出贾琏的心,扎得他一颗心血淋淋地,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贾琏好容易才稳住了心神,开始狠狠地磨牙,心想,好你个尤二姐,原以为你改邪归正了,没想到还是个荡|妇,却装出温柔婉约的样子来勾我,哄着我化了许多银钱纳为二房,实则是方便了贾珍贾蓉父子俩来勾搭成奸呢?实在是欺人太甚!
贾琏快步往前走,兴儿觉出这气势不对,忙想要拉住主子,拼命规劝道:“爷,您别冲动,奶奶不过是在陪着珍大爷喝酒来着,还有老太太和三姑娘也在呢,绝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贾琏一听这话,顿时心都灰了大半个,本来先听着薛蟠的话,还想着是不是捕风捉影之词,才赶着回来质问那尤二姐的,没想到正好遇上贾珍来偷欢。听兴儿这口气,贾珍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竟然是头一次遇上,可见贾珍每次来都是躲开他来的,其用意,还用说吗?
贾琏本想冲进去大闹一场,揪住贾珍的衣服骂个痛快,你个王八蛋动哪个女人不好偏要动老子的女人当老子好欺负吗?
转念一想,贾琏却又歇了那心思,为这种破鞋一般的女人和贾珍撕破脸实在不值得,再者传出去也着实丢人,还是算鸡|巴了吧。
贾琏怒而转身,对兴儿说:“去,把马牵出来,爷不进去了,爷要回府!”
一路疾驰,贾琏回了荣国府,熟门熟路地摸回自家的小院。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小院里却还掌着灯,平儿正在院子里训诫几个婆子丫鬟,看见贾琏过来,淡淡地招呼一声:“二爷回来了?”
贾琏“唔”了一声,随口说:“二奶奶在家吗?”自家媳妇熙凤也是个不落窝儿的,成天不是这个来叫,就是那个来喊,忙得跟总理大臣似的,贾琏对这一点十分不满,身子不好就多歇着呗,成天在外面逞什么强,再把这府里管得好又怎么样呢?生不出儿子来还不是落人口舌!
平儿站在那里不挪步子,一点也没有打算跟着贾琏进屋去伺候主子换衣服的样子,而是说:“奶奶就在屋里呢,和大姐儿在一块儿。大姐儿现在会喊人了,逗得大家都乐和得不得了呢,二爷不去瞅瞅?”
要在往常,平儿也不敢这么怠慢贾琏,这一次是二奶奶特意交代的,伺候二爷的事情,全部丢给安儿,她一点也不要碰才好,免得将来有嫌疑,所以,平儿连往贾琏的方向挪近一点的意思都没有。
贾琏心里有点不爽,这平儿现在越发道学了,竟然碰都不叫他碰一下了,明面上她还是他的妾呢!不过,听着女儿会说话了,贾琏倒是心头活跃了一点,毕竟爱子女之心人皆有之,说:“好,我这就去看看,看看我的大姐儿。”
☆、第16章回府后贾琏愧对妻女
贾琏进屋之前,夏叶正唤了惯常带着大姐儿的乳母来,一边逗弄着大姐儿,一边说着些家常话儿。
小娃娃真是一天一个变化,夏叶才穿来的时候大姐儿还只会说很简单的话,不过一个月的功夫,眉眼又似乎都长开些,露出小女孩儿特有的娟秀模样来,乖乖地喊了一声“娘”,就爬上夏叶的膝盖,坐在娘的腿上歪着小脑袋瓜儿看娘的炕桌上摆着的绣花棚,拍了拍小巴掌,说:“花花,虫虫。”
夏叶不会绣花,在前世里,她就不是个擅长做手工活的人,绣花织毛衣是肯定不会的,衣服裤子掉了个扣子或者袜子破洞的话倒是可以摆弄两下针线,穿越来了这里就不一样了,古代社会对妇德的要求里就包含一个女工,饶是林黛玉那般身子孱弱,一年还得绣一两个香囊之类的物件呢,故而夏叶便想出个主意,让平儿将她绣了半拉子的绣花棚放在自己手边装装样子,她是管家奶奶嘛,再说又病着,能隔三差五地绣上一两针就不错了,要想要又快又好的,还得指望府里专门的针线上的人。
夏叶拿着那半拉子绣花棚逗着大姐儿,问:“这个虫虫叫什么名字?大姐儿知道吗?”
大姐儿咧着嘴笑,半天蹦出个词儿:“蝈蝈!”
夏叶和奶娘都笑了。奶娘说:“大姐儿,这不是蝈蝈,是蛐蛐呢。蝈蝈是绿色的,跟草叶儿一般的色,蛐蛐是黑色的,像锅底。”
大姐儿似懂非懂地说:“哦,是蛐蛐!娘这个是蛐蛐!兰哥哥给我的是蝈蝈!”李纨的独子贾兰今年八岁了,偶尔会来看大姐儿,带一些小娃儿喜欢的玩意儿来,上次来的时候给了大姐儿一个草编的笼子,里面装着一只促织,贾兰告诉大姐儿那叫蝈蝈,故而在大姐儿眼里,凡是这种形状的小虫都叫蝈蝈,今天才认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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