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望着他,笑得更灿烂:“嗯。我也听说过。”裴时嘉见他这么热烈地回应,回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不觉红了脸。
裴时嘉也穿得正式庄重,流云百福、平安如意,碎金点缀滚金边,晏承见他还年轻稍带着稚气的脸庞,仿佛能从他眼里看见流光。
新年第一日,皇帝要在宫里办宴,请了一众朝中大臣,还能携带家眷出席。裴时嘉当然也在邀请的名册之中。
裴夫人没有玩乐的心思,裴秀英尚年幼,二人都没想进宫去赴宴,但金封下来,裴时嘉不得不去,只能盛装进宫赴宴。
“我一个人去也没得意思,好多年没有参加这样的宴会了。不如晏承你也同我一起去罢?”裴时嘉期待地望着晏承,可怜巴巴的眼神让晏承心软,好像自己要是拒绝了,他就会百无聊赖地冻僵在宫中一样。
“那……我扮作你家的小厮——贴身伺候着你。这样又能混入宫中,又能在你身边。”晏承想了想说道。
裴时嘉一想也是,这样子还不用向他人介绍晏承,免得麻烦。
“嗯,假装小厮……我不会委屈你的。”裴时嘉保证,然后自己主动去寻类似小厮常穿的衣裳,好让晏承换上。
晏承现在拥有厄运转移系统,好像六感也变得敏锐起来,他直觉这次宫宴定会不寻常。扮作小厮紧紧跟在裴时嘉身边,若出现了意外状况,他才能及时为裴时嘉转移厄运,代他承受。
晏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裴时嘉原以为他初次入宫,应该会有些紧张,但侧头去看他,晏承简直就像真正的小厮,低眉顺眼,不声不响,紧紧跟随在裴时嘉身后。他身上穿的是稍浅稍淡的素蓝衣裳,但自身原本就生得出落清秀的样貌根本就挡不住。
往日森严阴冷的深宫,因为一时之间人多了起来,好像也变得热闹起来。虽然依旧安静,但时有衣着光鲜艳丽、披金戴银的人儿经过,一阵一阵香风飘过。宫墙宫门处处挂有红灯笼,地上、枝头还有积雪,寒意还未褪散。晏承以往进宫的次数不少,对这里的布局很是清楚。他没有东张西望,对这里熟悉的一切丝毫没有好奇。
裴时嘉虽然很久未曾参加宫宴,但碰见的人大多都是认识的,他们互相拱手招呼,有些未曾见过面的也稍稍点头示意,礼数周全,滴水不漏。
“时嘉啊!”卫玉藏也来了,他今日穿得依旧张扬,身上的宝蓝锦缎花纹繁杂,还抱着暖手炉,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晏承听着声音也不禁抬头望了一眼,他认得卫玉藏。这么多年在裴时嘉身边的,除了他军营中的副官曹迎、李谦等人,京城就只有卫玉藏和越锋二人还一直与他关系要好了。
“玉藏。”裴时嘉朝他点头,犹豫了一下,没有给他介绍晏承,就卫玉藏这性子,若是与他说了身边的“小厮”就是自己生死之交的晏承,他肯定会按捺不住自己,老是望向他们看着晏承。这么一来,又要置晏承于众人焦点之中。
“越锋今日还要轮值?”裴时嘉问道,如果越锋不用带兵巡逻,他这会儿就该同卫玉藏一块站着了。
“是啊,锋子大年夜到现在都还未曾休息过。”卫玉藏稍稍不满地哼了声,“还说好要带我一同去冰湖的,啧。”
晏承低着头,竖起的耳朵将他们的话都收了进来。
“咦,这是你家新来的小厮吗?我可从未见过他呀。”卫玉藏与裴时嘉从小玩儿到大,到他家串门蹭饭也是常有的事,这会儿看见裴时嘉身边跟着一个甚是面生的小厮,似乎还长得听精致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嗯,是。”裴时嘉不动声色地挪两步,侧身挡住卫玉藏探寻的视线,上前与他说,“我们快些进去罢。”
卫玉藏便不再细问,又同他说起了别的事儿:“时嘉,你说的那个晏承,什么时候带我们也见一见呀?”跟在两人身后的晏承听了,差点儿一个趔趄摔着。
裴时嘉同卫玉藏、越锋说过自己了啊。
这是对他们说了什么,让卫玉藏也想见见他。晏承对裴时嘉何其了解,只是想了想,约摸着是裴时嘉与这二人说了自己救他的事罢。
越靠近大殿,守卫越森严,穿戴着铠甲、手持长枪的士禁军齐整地站了一列又一列,全都目光平视,面无表情。
晏承上了十多级石阶,这才走到大殿门口。从大殿门口开始就摆放了金盏灯一直绵延到顶上,整个大殿金光闪闪、亮堂堂,地龙暖热无比,走近了,又能闻得幽香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