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湘又被喂了一碗参汤,这才稍稍回过气来,心脏没有像之前那么没有章法地跳了。
欧阳徽坐在床沿,看着躺在那里脆弱的闵湘,幽深的眼里,是非常复杂的情绪。
闵湘望着床顶一言不发,黑幽幽的眸子像是深沉的看不到底的古井。
他躺在那里,谁也没有看。
他不愿意去怀疑是容简当年对吴家做了什么事,容简去见他父亲,定然是因为别的事情。
而别的要加害吴家的仇人,又有这么大能耐的,又会有谁。
当年恨吴家的人,又有谁?
闵湘想不起来,他根本没有参与过家中事务,他每日里和容简谈情说爱想念他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了,他当时根本不知道家里的事。
他现在才觉得自己对吴家不起,他从小享尽吴家的尊荣,却没有对吴家做过任何贡献。
欧阳徽让房间里的人都退出去了,最后退出去的掌柜还将房门给拉上了。
欧阳徽握着闵湘冰冷的手,说,“你别想太多,这样把自己给急坏了,可没有什么好处。”
闵湘瞥了他一眼,声音很虚弱,“你今日和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当初欧阳家,对我吴家的事可没有帮忙求情。”
欧阳徽道,“当时皇上的判处已经那么轻,我父亲和我能够去向皇上进言说再放过你的大哥和父亲吗?再说,那时候皇上才二十岁,当年他杀气多重,你难道不知道。”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太重,欧阳徽便又放软了语气,“湘儿,我决计不会做对你不好的事。这次知道这些,只是因为去年突然遇到你,我怀疑你的身份,就去查了你的事情,但是当时也没看到吴家的卷宗,今年因为协办私盐案,我才有法子偷偷查看了当年吴家卷宗,发现了这些疑点。”
闵湘心想你随意侮辱我倒不是做对我不好的事了。
他是不愿意领欧阳徽的情的,他一向说容简性格固执,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闵湘要从床上起身,欧阳徽赶紧将他扶起来,闵湘撑着额头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对欧阳徽说道,“今日谢谢你对我说这些事,要不是你说,我不会想到这些。”
欧阳徽道,“如若要我帮忙,你告诉我一声就成。”
闵湘看了看他,却没有应他这句话。
他明白欧阳徽其实根本就并不关心他吴家的仇,不关心他吴家的往事,他只是想要他这一个人罢了。
欧阳徽这样,即使说是爱慕于他,也不过是爱慕他的姿容,爱慕他这个身子,并不爱慕他的一切。
闵湘哪里会不知道呢。
他也并不真正尊重于他。
他根本不懂爱情。
闵湘从床上下来,又对着欧阳徽道了谢,道,“我要回去了,今日多谢欧阳大人。”
欧阳徽道,“你为何总要如此和我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