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骑乘警用摩托的警察分别站在大门的两端,他们以标准的军姿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凤江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翻到一个号码播了过去,对面接通了,张凤江微微笑着说道:“李大哥,您好,我是张凤江,请您开门,我给你带了点惊喜。”
没过一会,李府的大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张凤江见着他,立刻上前和他握了一个手,随后说道:“李大哥,我把您儿子带回来了。”他侧身指了指我。
度空大师从小就告诉我,说我家中规矩很严,见到长辈需跪拜,入座时长辈坐上方,长辈没喊坐,晚辈就不能坐,还有其它的规矩等。
我对着他跪了下来,叫了一声:“爸爸,我回来了。”
父亲跑过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高兴的看着我,对着张凤江说道:“凤江,麻烦你了,还把他亲自送回来,太谢谢了。”
张凤江微微一笑,说道:“李大哥,您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就不进去了,我还得回所里,替我向李叔叔问好。”
父亲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伸出去和张凤江握着手,说道:“好,你先忙,过两天再到府上拜谢张叔叔。”
张凤江点了点头,随后便上了警车,回到了派出所。
父亲抱着我进了院子,顺手将大门关上了,他一边冲向正厅,一边大喊起来:“爹,孩子回来啦!爹,孩子回来啦!”
在我所领悟的家规里,像父亲这样在家里大喊大叫是不允许的,是大不敬,按家规他会被抽打二十鞭子。
父亲边跑边喊,转眼就来到了正厅,他将我放了下来;正厅的上方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就是我的爷爷李德福。
爷爷并没有对父亲的大喊大叫做出批评,而是缓慢起身,拿起了立在身旁的拐杖,父亲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爷爷,而我则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叫了一声:“爷爷。”
爷爷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虽然杵着拐杖,还有父亲搀扶着,但是走路仍然很吃力。他缓缓的走到我跟前,弯腰将我拉起来,激动地流出了眼泪,说道:“十五年了,这小子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到这一天了,老天有眼啊。”
我一把抱住年迈的爷爷,我和父亲将爷爷搀扶到椅子上坐下,我又依偎在爷爷的怀里,爷爷对着父亲说道:“老大啊,快去把金枝背出来,再去通知老二回来,找几个上好的厨子,咱今晚在家里好好喝几杯。”
父亲回答了一声:“是,爹。”便退出了正厅,爷爷像度空大师那样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头,我也已经激动和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倒在爷爷的胸前不肯松开。
没过多久,我父亲背着我瘫痪的母亲来到了正厅,我慌忙起身,将母亲放在轮椅上,母亲早就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停地流出来,我退后了两步,再次跪在了地上,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此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声地叫道:“妈妈,儿子回来了,您受苦了。”
母亲就像忘记她已经瘫痪,欲起身将我扶起来,若不是父亲反应敏捷,她便会栽倒在地;我跪着爬到母亲面前,母亲立刻将我一把搂进怀里大哭起来。
一家人早就已经哭成了一团,坚强的父亲也开始擦拭眼泪,对着母亲说道:“好了,金枝,孩子回来了,没啥好哭的。”
“我是高兴,太高兴了,爹,您不要生气。”母亲终于开口说话,却还是没忘家规。
爷爷笑着说道:“金枝啊,这些年你受苦了,现在都已经21世纪了,咱们啦,就不要那些家规了,我这把老骨头能熬到今天,就是为了等我的孙儿回家啊。”
我爷爷是思想最封建古板的人,今天,他为了我,亲自废除了他遵守了七十多年的家规,这对于他来说,是个莫大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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