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过脑子,她并无恶意,还望郡主不要为了旁人伤了感情。”苏湄笑着打圆场,清润和煦的嗓音不缓不慢,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连楚窈小声嘀咕,郁家和连家同为三大超品国公之一,关系一直有些微妙,这种微妙的关系不仅体现在官场上的暗暗较劲,还涉及到后宅里。
文国公府姑娘少,辅国公府却有十几位姑娘,她娘虽是郡主,她在辅国公府却不是最受宠的,同样是国公府的小姐,她还带着皇室血脉,论起尊贵,除了公主郡主,谁能越过她。可是满京城都知道,要说谁家女儿最受宠,必是文国公府,尤其是文国公府的九姑娘,序齿都跟着哥儿,这在整个京城都是头一份的。
可惜这份宠爱,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瞧瞧郁九从小一副随时要歇气的样子,可不就是福气“太大”了么,连楚窈恨恨的想。
“你以后若是再如此,也不必再来找我了。”和玉郡主脸色还有几分难看,半年不见,连楚窈竟像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当真要为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外人坏了我们情谊。”听见这话连楚窈也不乐意了,她沉下脸不满道。
“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两句罢,楚窈你不是说想看画像吗,正好我也想认认脸,省得以后遇见连人都不认出。”苏湄连忙拉开两人,岔开话题。
“你们等会儿,我已经命人去取了。”和玉郡主也不想闹得太难看,见苏湄递台阶过来也就顺着她的话说道。
“瞧我让你们站了这么久,连茶也忘了招待,彩璎还不快沏茶。”
和玉郡主招呼她们坐下,又命人为她们沏茶,三人端着茶盏品茗,一时间整个大厅竟安静下来,谁也没在开口说话。
“郡主,画取来了。”一个梳着丫鬟髻的婢女手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我瞧瞧郁九这么些年变了多少?”连楚窈迫不及待的起身,郁华潋自小养在家不见外人,她小时候就远远见过一眼,早就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说这话只是受不了这种难受的气氛罢了。
和玉郡主看了她一眼,伸手打开锦盒,一幅装裱特别的画就静静躺在铺满鹅绒的锦盒里。
“这种装裱技巧倒是奇特,画…也奇特……”苏湄看着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是西洋画,这种装裱手法也是西洋带过来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惊艳,我第一次见到也很惊讶,没想到还能这么画。”
和玉郡主说到这些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她眉飞色舞朝她们比划:“那些西洋人长得也奇特,头发竟是金色的,最吓人的是眼睛,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眼睛是绿色的。”
“我也知道把女子画像作为礼物是不妥的,奈何我就是喜欢这副,为了这幅画,我软磨硬泡了漪姐姐好几天,总算让漪姐姐把这幅画送给我了,”和玉郡主说得高兴,灌了一大口茶,又得意洋洋的朝连楚窈说,“怎么样,漪姐姐长得比之苏姐姐也不差吧。”
画中的女子身着淡蓝罗裙,斜倚在一张贵妃榻上,背景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园,女子并未被背后的浓郁花景夺去眼球,反而是整片美景被女子衬得黯然失色。
这幅画并非一般“以形写神”的写意画,逼真得犹如人要出从画中掉出来般,画中人又美得不似真人,让人忍不住屏息期待画中人走出来。
画中人无论相貌气度都是上上之选,也难怪和玉郡主去了一趟苏州就对那位文国公府九小姐推崇不已,苏湄暗道。
“哼,婉兮姐姐哪里是她可以媲美的!”连楚窈皱眉不屑道,只是皱巴巴的手帕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这种透明的东西是何物?”苏湄指着画上那层还闪着光泽的东西不解道。
“那是西洋的琉璃,不管漪姐姐好像管它叫玻璃……”和玉郡主还未说完,就被连楚窈一把抢过画。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还没等和玉反应过来,连楚窈就把画抢了过去,翻来覆去的捣鼓了一遍,倒是被她误打误撞打开了画框后的暗扣,只闻“哗”的一声,一张画纸轻飘飘的掉了出来。
“连楚窈,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蛮横了?!”和玉郡主这下真的气得不轻了,刚刚出言不逊还可以找借口,这会儿竟然做出这种强盗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