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可是什么都能抛弃……”单萃儿诧异道。
念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喜,消失的极快,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开口道:“小僧自小在佛前长大,也见过施主口中所说之人,他们眼中的贪欲太重,放不下,又岂能乞求得到佛祖的庇佑。”
语气中已有了一丝不经意间的冷意,单萃儿不傻,自然能听出来。
她愣了愣神,回过神细细想来方才的华语,却不知那句话惹得对方不高兴了。
肚子里一堆的问题,一下子又吞了回去。识趣的不再开口。
一时间,耳边那沙沙的声音又开始在耳边响起来。
寂静了片刻,单萃儿看了看对方若隐若现的轮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盘着腿坐下小心翼翼靠近对方的样子,自己还从未这般煎熬过,这么一想,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觉得这美人又不符合心意了。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小师父,这驴车走到哪了?怎得还未到牛家村?”
话语中藏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羞恼和尴尬。
“快到了,约莫还有一柱香的时间。”
念空眼眸微垂,知道方才可能让施主不高兴了,想到临走之时,念明师兄满脸的笑容,知道师兄是听见了香火钱才高兴的,也不知施主还来不来捐香火钱……
念空陷入了思索。
单萃儿嗯了一下,知道马上到家了,也不管小和尚在想什么,提着衣摆,又坐回了小矮凳上。
渐渐的,周边逐渐传来了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和货郎的吆喝声。
一声一声的飘进二人的耳朵里,单萃儿拉开车帘子,远远的便看见村里那一间间错落有序排着的青砖瓦房,透着星星点点的微光。
夜里的村里子时常有些年轻人睡不着觉,出来到处溜达溜达,因而此时,外面仍有不少青年在村里走动。货郎也是不肯早走,年轻人总归比老人舍得花钱,他们宁愿多吹点冷风,也想要把手上的货物卖出去。
单萃儿低头看了看目视前方一动不动,呆子样的少年,低声哼了哼。
也不知道个什么胆,伸手碰了碰少年那梳的一丝不茍的头发,柔声道:“小师父便送我到这里就好,倘若让村里的人瞧见了,小女可谓是百口莫辩。”
念空不理会脑后的被触碰的异样感,打量的目光从村里收回,闻言应了一声,。
待单萃儿跳下驴车后,驾着驴车慢悠悠的回过头,随着那一晃一晃的灯火,慢慢消失在林中。
还是没问出口,女施主到底还来不来捐赠香火钱……
第12章
十二
今日又是一个大好天,吹来的风也不似前些日子里还带着些冷意,单府内走走停停的仆人们,纷纷换上了更为轻薄的衣服。
而就在府内的一座院子里,跟外面井然有序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两名梳着双丫髻的丫鬟蹲在门边,一边守一个,眼神时不时透过房门往里间瞅去,眼神中满是好奇之色。
透过房门微微开启的缝隙,依稀可以看清房内不少价值昂贵之物,红木雕花的几案上随意的摆放着玉石珊瑚。
靠窗的榻上,零碎的扔着不少名画卷轴和民间流传的话本子,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照在那迭书卷上,竟隐隐透出一些金色——那是金豆子。
地面则被兔毛制成的毯子铺满,不少玉制成的棋子就这么随意的在毯子上乱丢。
再往里看,便被一幅山水刺绣屏风挡住了视线,只能透过这屏风,隐约看见内屋漫天的纱帐。毫无疑问,这是一名女子的闺房。
清荷此刻便站在屏风旁,双手捧着一盘桃花酥,为难的看着床上正和被子滚落成一堆的少女。
宽大的雕花红木床上,此时应该阖起来的纱帐,此刻竟然成了一个揪揪,尾部那块被胡乱塞进床迭下面,少女整个身体就这么被暴露在视线里。
只见少女整个脑袋埋进了被子里,独独留下几缕长发盘旋在枕头上,枕头下隐约露出话本子的边边角角,而双腿却落在被子外面,将下端的被子压在身下,整个人和被子扭成麻花样。
因为睡姿问题,亵裤被蹭的滑到腿弯处,纤细莹白的小腿赤/裸/裸的露在空气中。窗外的光落在少女身上,让那一片肌肤彷佛泛着白光。
清荷一愣,嗯?哪来那么强烈的光?
清荷呆呆的反应了一忽儿,脑袋下意识一转,看到房内被叉杆撑起来的大开着的窗户,脸色瞬间大变,连忙将手上的桃花酥放在梳妆台旁的柜子上,快步走到窗边,啪嗒一声利落的将窗子合上。
房内瞬间昏暗下来,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床上的少女悉悉索索的慢慢的将自己的上半张脸露出了被窝。
虽只是露出小半张脸,但那精致的眉眼依旧让看久了清荷看出了神。
睡着的少女安安静静,让人不忍心打扰,唯恐惊扰了美人。
清荷闭了闭眼,给自己洗脑,不要看自家姑娘这样,实际上是个闯祸精,是个闯祸精!要喊起来,绝对要喊起来!
清荷深深地叹了口气,睁开眼,两手一插,将手上的衣袖往上撸了撸,走到床边,抓起少女抱在怀里的被子,就使劲往外拽。
“小姐!这午饭时间都过了,您……您该起来了……,您忘了待会儿……待会儿还要和夫人去许夫人的家宴了么!”
清荷涨红着脸,一点一点的将被褥从自家姑娘怀中抽出来,眼看着姑娘整张脸都露出来了,不觉得越发用起劲儿来。
似是察觉到了外界的动静,只见床上那姑娘皱了皱眉,抿了抿唇,紧抓着被褥的手好似犹豫了一会儿,手陡然间松开了,清荷力还没收回,猝不及防的整个人往后仰,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在这地上都铺上了毯子,清荷拍了拍屁股,谈定的起身走向了房内的一处隔间,姑娘松了手便表明要醒了,她得去拿些衣裳来。
单萃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手上捧着两三件裙子的清河睁着那双水汪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看。眼神中似乎都透着委屈。
刚想打个哈欠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想到昨晚看话本子看睡着的事儿,又想起外间乱堆的话本子,心不由得虚了一下,顶着小丫头的视线,赶紧扯开话题:“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一谈到正事,清荷立马站直,想起方才过来的路上夫人交代的事儿,一五一十道:“今日许夫人派了小斯来府内下了帖子,好像是说晚上办了个什么家宴,夫人说,好歹是亲戚,早些去,不要让人等着了。”
单萃儿闻言,脑袋顿时都大了。
这许夫人是表叔的妻子,也算是她的表姨,他们一家有个女儿,唤作许嫣然,比她大一岁,却是个动不动就落泪的性子,她与那表姐也只能算是相识却不熟。
单萃儿低头抓了抓头发,郁闷的做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内的自己,不甚清晰的镜内,映出一张艳丽而不妖媚的面容,想到每次去什么什么宴,都要被众多目光打量,那些视线虽说没什么恶意,却也让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