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眼睛被水雾模糊了。
没有人知道,当他不受控制亲手将长剑刺进男人身体里时是怎样的心情。
“……”
看着夜苍,看着对方胸口流出的鲜血,他说不出一句话,只感觉自己心脏仿佛被人一刀一刀切碎,痛得难以呼吸。
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楚夜苍的表情,也不想看清楚,他害怕,害怕在对方眼中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模糊中,他感觉额头被人落下亲吻,夜苍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莫哭,本君不喜欢你的眼泪……”
那一刻,他好想靠到男人的怀里。
但他却做不出那种动作,唯一能做出的,只有痛苦的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一剑又一剑朝对方刺过去。
没有了战神的震慑,仙界开始了对魔族强劲的攻击,魔界惨败。
满是尸骨鲜血的战场上,他看着夜苍被饕鬄叼着与重伤的魔族离开,难以言喻的寒冷从心底散发到四肢百骸……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回头看向朝自己走过来的殷漓,声音颤抖询问。
他不在乎是谁控制的自己,因为无论是谁,都必须从殷漓这里偷到控制他的罗盘,但殷漓是仙帝,没有他的默许,谁有那么大能耐?
殷漓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只是盯着他眼神复杂。
以前他或许看不懂,但此刻,却是懂了,懂得比殷漓自己表现出来的复杂更多的东西。
他不是傻,只是心一直没有长开而已,在殷漓的眼中,他看到了很多东西,也发现了很多东西。
那颗清澈透亮的心脏在此刻忽然发生了变化……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询问,扔下手中的长剑,飞身离开去了弱水河畔。
那是仙界最安静的地方,也是他最常去的地方,每逢心情不好时,他总会去那里待一会儿。
他靠坐在河畔的大树,耳边听着弱水流动的声音,目光怔怔的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发呆,上面还残留着属于夜苍的血迹。
“百骨,你知道凤族的涅槃之法吗?”
忽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凤司命。
整个仙界他交好的人不多,凤司命算一个,他们在修仙界时便认识了,他曾救过凤司命,对方视他做好友,做恩人,相交至今已有千年。
“你想脱离傀儡之身的控制吗?或许它能帮你,我族的涅槃之法可浴火重生,如果成功,你便能脱离傀儡之身,获得自由,或许还可拥有自己的血肉之躯……”
凤司命将一侧玉简放到他手上。
“为什么帮我?”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
“你我相交千年,我亦曾欠你一个恩情……”
凤司命垂下眼皮,遮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