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还未做出反应,陈阿娇便冲过去,推开了那马车的门,她探头一看,见果然粉白相间,花样委实好看。只她心头蓦然一沉:“不一样,都不一样了!”
记忆中,她六岁时哪里有过这场冬日桃李开遍之事?
然,正是在这一刻,陈阿娇心头竟有种莫名的窃喜:‘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甚好!’
未知虽然让人恐慌,可未知之事便又多了几分新奇。一切重头来过,虽没有了可以取巧之事,却也意味着,彻彻底底地重新开始。
“事物反常必有邪,”刘嫖慌忙将阿娇拉了回来,她看了眼那夹道的桃李树,皱了皱眉头,‘哗啦’一声又关上了马车门,“莫留,速速去往汉宫,速速!”
“诺!”那驭夫应了声,慌忙扬鞭抽象马臀。
“娇娇,”为防马车加速颠簸了阿娇,刘嫖将她搂的更紧,她贴在阿娇耳边轻轻道,“见了大母切不可提桃李花开遍之事,切记,切记。你须假作不知,切莫同任何人提起,旁人问时,你须言你在马车中酣睡,外头一切皆不知晓。明白否?”
陈阿娇心头一阵感概:其实,阿母什么都明白。
可是,她更知道,阿母终是希望她能为帝后的,一则,阿母认为天底下唯有那个位置才能配得上她;二则,阿母爱她,却也爱家族前程啊。
见她未应声,刘嫖又追问了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要提,娇娇可应?”
“诺。”她终于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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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异常,窦太后终还是发觉了。
自失明后,她耳力皆比常人敏锐了许多,闻味道,亦是如此。这汉宫桃李树并不罕见,她从卧房到长乐宫前殿一路,便自然闻到了花香。
只是,她并未多言。在这深宫久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知肚明。
端坐前殿,用了哺食后,约莫两盏茶的时间。薄皇后便带着一干姬妾前来问安了。昨儿一阵罕见的雷雨,今早满树桃李皆开。这异常的景象,自然是汉宫中人不安极了。
只是众人都只说雷雨,不提花开。仿佛在等着什么人,来捅破这表面的平静。
窦太后听着下头长子的姬妾们一个个竞相问安,脸上浮起了笑意。下头的各种捧趣逗乐,她只笑着偶尔应个一两字。
又过了片刻,便听小黄门进来禀告:“太后,馆陶长公主携堂邑翁主求见。”
“快请她们进来啊!”窦太后脸上平淡的笑容终于变了,她略微有些急切,“快请她们进来!速速!”
“诺!”那小黄门说罢,倒退了出去。
而窦太后,已然有些坐不住了,她略微侧了侧头,仔细听着--不多时,便听罗履之声进入,她脸上绽开笑容来:“娇娇?娇娇来了!”
陈阿娇进殿时,便见这满殿跪坐姬妾里头那个看上去无比温顺的王娡。她内心冷笑一声,正想仔细打量那张美人皮时,便听了窦太后的一声呼唤。
抬起头来。便见上首跪坐的那位老妪向她伸出手来,仿佛在摸索着她的位置。
心头一片温热:大母同阿母一般,也看中家族的延续,故要将她许给下一任的帝王。但,无论如何,疼爱她的心,却一直是真的。所以她们精挑细选选中了看上去仿佛会对她宠爱一世的刘彘……
“大母!”陈阿娇努力回忆着六岁孩子的举动,扑了上去,只是冲力有点过大,竟带着窦太后往后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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