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袖管之中。又过了片刻,她才装作方醒的样子:“来人,进水,与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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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同刘彻刚到长乐宫中,便有内侍笑脸相迎再侧,连等都不须等,便迎了进去。
殿内,窦太后坐在上首,王娡坐在右下首,其余贵姬皆无资格来。一时这殿中便有些空旷,只窦太后虽喜静,却仍从善如流让人铺红结彩一番,方能有个喜气模样。
依礼拜见窦太后,又得了礼物,两人方转向了王娡。
王娡挺直了腰,也便是昨夜和此刻,她才算能享受被陈阿娇叩拜的感觉--须知,这跪礼却不是每时每刻都要行的。那是重礼,非重要时刻不得行之。
王娡挺直了腰,待陈阿娇跪下去,刚说了一句,忽然又有些不安起来:万一跪了太久,刘嫖知道了……
她笑的有点不自然,她这一辈子小心翼翼惯了,临到事成,却仍旧小心翼翼,生恐一步行错,功亏一篑。
摸了摸袖管中的药粉,她一笑,人送上礼盘:“快起身,快起身,你们昨晚都累坏了,我的礼物虽比不过阿母,却也是一番心意,只盼着娇娇你快些为阿母生个大胖曾孙啊。”
她脸上笑的十分温和,心头却有毒蛇嘶嘶吐信:陈阿娇,女人无嗣在这后宫中便是一个死字。我便要让你尝尝无嗣的滋味,待这窦太后死后,我彘儿继承皇位,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跪地求我。不独你要跪地,你那阿母也该跪下给我磕十个八个的头才算爽快!
“皇后这话说的悦耳!”窦太后哈哈笑道,“娇娇你要努力,不过也别太憋紧了,这事儿啊,急不来。”
“阿娇谢过大母,谢过阿母。”陈阿娇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起了身,接过王娡送上的礼物,看了眼,是一套赤金的凤凰饰品,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还勉强凑合。
刘彻跟着看了眼,心头却想:这次阿母做的还行,算是大出血一次了。
再一想到王娡口中的‘孩子’,他脸上也带了笑容,仿佛已看到有大胖小子缠绵膝下喊他阿父了。只是他却忘了,他答应过陈阿娇,不与她行房。这不行房,大胖小子怎么会有?天上可从不掉娃娃的。
说了一阵,窦太后便令人将朝食呈上来。王娡看着几上的软滑汤羹,笑着自己动手盛了一碗。起身,满满朝着陈阿娇走来,一边走一边笑:“我盼了多年,终于盼到了娇娇做我媳妇,娇娇快尝尝这羹,多吃点,补补身子,我还等着抱胖小子呢。”
窦太后点了点头,觉得今天的王娡还算懂事。
陈阿娇故作羞涩回了几句,刘彻看着陈阿娇仿佛是痴了。就在这众人心思不属之时,王娡偷偷将袖中药粉尽数抖落羹中。那药粉入羹既化,王娡不担心有什么味道,当年她是为了给王皃姁下药方买的。王皃姁自幼挑嘴,故而她耗尽数金将这药粉中的异味去掉。
走近陈阿娇,王娡刻意用汤匙搅了搅这汤羹给她看:“热气腾腾的,我每日必吃一碗,味道好极。你若是喜欢日后也不妨同庖室打个招呼,叫他们日后朝食时都送一碗来。这个啊,养颜补气,最适宜女子。”
陈阿娇伸手接过时,忽听脑海中系统哔哔作响,竟报警不已。不待细问,那系统便言:‘汤羹中有绝嗣药。’
陈阿娇脸上笑容险些挂不住,原来上辈子她也是类似此刻之时,被王娡亲手送进一碗汤羹,说是养身。此后数年无子,四处寻医都言是她身有疾。
看着这面前的汤羹,陈阿娇抬起眸来,凤眸流转看着那王娡:“阿母真的想让我快些生个大胖小子?”
王娡不疑有他,点头笑道:“我这是日思夜想,想的都快魔怔了。”
好一个日思夜想想的快要魔怔!
窦太后闻言笑道:“娇娇,皇后好意,还不快谢了?”
“娇娇谢过阿母。”陈阿娇脸上笑道,心头却冷嗤一声:好意,果然是好意。难怪她不孕,大母和阿母想尽各种办法寻医问药,怀疑过所有人单单没怀疑过王娡。王娡太会做戏,若不是系统有预警,谁能想到王娡竟在大婚后的第二日,在长乐宫中,当众下了绝育药给她!
陈阿娇将那汤羹搁置手边,也不饮用,只继续同王娡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