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无奈一笑:“我虽不精,却还是会的。”
作为曾经被家族往朝廷命官这个方向培养的他,若是不会点武,那上任之后岂不是江湖里随随便便的小鱼小虾都能把他的小命给摘了?
元让沉默半晌:“那您总要告诉我去哪。”
“宣府镇。”沈砚安抚性地拍了拍肩膀,说出的话却并没有起到丝毫安抚的作用。
“它在宣府镇?”
“不出意外的话,去了那里就能找到它。”沈砚不愿对他说谎,只得避重就轻。
元让突然恢复了平静,抿着嘴,因失去视觉而无神的眸子定定地朝沈砚的方向看去。
眼前的人沉默不语。
半晌,元让委屈道:“不是说好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吗?您现在想要抛下我一人,自己去涉险,可还想过若你遇险之后,我孤身一人又待如何。”
“让儿……”
沈砚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您总觉得我是小孩子,可我不是,我能独当一面了。”
“我不会像先前那般行事,你大可放心。”沈砚等他说完整句话后,默默把先前被打断的话补完。
元让见他还是不肯松口,闪身冲到门口,随手扯了杆东西,把门一堵,气势汹汹地威胁道:“既然如此,你若不带我走,我便不放你出去!”
沈砚:……
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居然还开始威胁他了!
他不怒反笑:“我临行前让你学的那些文字,你学了几个了?”
声音端的是令人如沐春风,可这句话的杀伤力却比旁人的任何威胁都要大得多——
元让乖乖放开了杆子,闭嘴装鹌鹑。
浑水摸鱼的事被发现了,赶紧开始装乖,争取让先生心软,好从轻发落。
“小篆可看完了?
大篆呢?
金文呢?”
面对这一个个仿若炸/弹一样的问题,元让暗戳戳试图运转内力让自己吐个血,先装装惨再说。
而沈砚却看出了他的想法,无奈地一把摁住他丹田阻止他干这种蠢得要命的事。
正当元让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却听眼前人道:“好,你与我同去。”
元让不敢置信:“真的?”
“你都学会威胁我了,我又怎会不答应。”
“徒儿知错,还请先生原谅。”元让扯扯他的衣袖,试图撒娇:“日后先生要我往东我绝不向西行,先生叫我背书我绝不偷偷跑去耍大刀!”
沈砚一点他额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先前,宁王收到朝中线人消息,说是小皇帝又避开大臣逃跑出宫,去了边境那一块。
而可能有战事的地方,只有九边重镇之首的宣府附近。
宣府离京城极近,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而明朝也因为迁都北京,有着“天子守国门”的说法。
那皇帝据说极能闹腾,喜爱舞刀弄枪,兵法谋略,先前也已经有出逃去关外的前科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他去的就是宣府。
而现在,被人利用却不自知的宁王还在做着春秋大梦。
沈砚要去宣府也是因为这个皇帝。
他察觉这个世界的意志已经开始有了些自己的思想,也比先前那个世界更强大——系统就是被这样弄走的。
既然是世界意志,便不允许外来之人做一些能令整个世界格局巨变的事情。
比如杀了皇帝改朝换代之类的。
可沈砚偏偏就要以这个来威胁世界意志——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却是最快的方法。
在它的限制之下,元让的内伤愈合的极慢,而这却触到了沈砚的底线。
边关。
宣府镇。
避开居庸关巡守御史,偷溜出宫的朱厚照终是得偿所愿。
他终于成功逃出来了!
朱厚照晃着扇子,乔装改扮后行在宣府镇,尾巴都要翘上了天去。
然后他就撞到了两个人。
而朱厚照在其中一个双目并无甚么神采,却面色平和的某个人身上嗅到了同类,不,玩伴的气息。
一看就是表面乖巧实际上跟他一样喜欢玩的主。
于是他上前一拍元让的肩:“这位兄台可想去打鞑靼人玩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