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一家和小木匠等人的礼品,以及其他在茔城买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考虑到宝儿,回去便没有天不亮的就起程,想让宝儿多休息会儿。李启打算的是,回去的时候尽量走繁华点的大路,那样方便路上找客栈休息。
邺城派了几个人来护送徐衿回茔城。李启本担心被那几个护卫给认出来,那样的话,肯定会添乱子。好在几个护卫可能才任职不久,并不认识他,李启总算放下心来。徐衿的马车早早的就停在了大门口,等到刘师傅的车子一来,把东西搬上车,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李启和宝儿还是坐的刘师傅的车,徐衿本来单独坐一辆车,但是她闲一个人路上无聊,便硬挤了到李启他们的车上来。还好车子够宽敞,把一些大件儿的东西搬到另一辆马车去,三个人倒也不显挤。
宝儿刚上了车不久,便打着呵欠恹恹欲睡的,他最近总嗜睡,往往事说着话没一会儿便睡着了。李启拿了条薄被出来盖在他腹上,让他枕着自己睡。果然过了一会儿,便睡着了。嘴微微的张着,嘴角挂着一丝透明的银丝。李启含笑拿了帕子轻轻的给他擦掉,把他的头在腿上挪个合适的位置,让他睡得更舒服点。
徐衿捧了腮帮子看着,道,“六哥,这么热的天,用得着盖被子吗?”外面太阳顶天的晒着,她光是看着,就要冒汗了。
宝儿应该是有点热,睡梦中手不断的扯着被子,李启捉了他的手放到旁边,笑道,“宝儿才生了病,身子弱,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徐衿瞪大了眼睛,心里嘀咕,这也太小心了吧,她倒是觉得宝儿长得圆嘟嘟的,没看出来哪里身子弱了。双手捧着颊,看李启无微不至的样子,眨巴一下大眼睛,道,“六哥对宝儿可真好,这是把宝儿当媳妇儿疼吧。”
李启拍了下她头,道,“小丫头,胡说什么呢。”李启暗忖,自己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徐衿捂着脑袋,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道,“是不是六哥自个儿知道。”说完便嚷着让刘师傅停了车,蹿出去逃之夭夭。
李启无奈,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空长了几年,还是这性子。
傍晚时分,经过位于邛洲的一个小镇,名曰临西镇,距离阳羡大概还有半日的路程。李启想着宝儿身体不好,不宜熬夜赶路,便进了临西镇寻了个客栈,打算休息一晚,第二日再赶路。
这客栈虽只是一个小镇里面的小客栈,但是看起来倒是干净。刚走进店里,就看到一个年轻的账房先生和一个跑堂的小二哥。账房先生在柜台上泄愤似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小二哥坐在大堂待客的凳子上单手托着脑袋睡得头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那账房先生看到他们进来,只望了一眼,便又低头拨着算盘珠子,只当他们不存在似的。徐衿好歹是个大小姐,哪受过这种气,便大喇喇的走进去,坐到小二哥的旁边,恶作剧的吼道,“来客了!。”
小二哥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习惯性的说着,“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徐衿刚才在账房那里受了气,但是那账房先生一张脸冷着,好不吓人,便只得欺负这倒霉的小二哥,道,“你们这客栈怎么回事啊,怎么招待客人的,进来半天了,都没有一个人来招呼一下。”说着还看了眼账房先生。
小二哥长得斯斯文文的,身量看起来比较单薄,穿着浆洗干净的青灰短衣,肩上搭块白色的帕子,点头哈腰的陪笑道,“小店人手单薄,还请姑娘见谅。”
徐衿得意忘形,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摇一摇的,风凉道,“我看不是人手单薄,是不把客人当客人。”瞟了眼账房先生。
小二哥心里咬,他道怎么回事,果然是那家伙惹的祸,现在财神爷要紧,忙又赔了笑脸道,“姑娘哪里的话,小的不是在这里招呼着嘛。”
宝儿大眼骨碌的盯着,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好歹还是看得出来徐衿这是在找人家小二哥的麻烦。抚了下饿瘪的肚子,苦了小脸,这要到什么时候啊。
李启拉了徐衿过来,道,“舍妹不懂事,小二哥不要在意,我们要住店,先在下面吃了饭之后再带我们去房间。”这丫头,得意忘形的,他看那个账房先生可不简单,何况他看到小二哥受欺负,可是一脸的不善。
小二哥忙迎了笑脸,对李启道,“好呢,那几位客官先坐,请问是要吃点什么?”说着还拿了肩上帕子擦了擦桌子,倒了几杯茶放到桌上。
徐衿本来还想说什么,被李启拉了下袖子,便也收敛了下来,气呼呼的坐到桌子上,捧着腮帮子生闷气。
宝儿坐到桌子上,伸长了脖子望厨房在哪里,根本没注意一旁生闷气的徐衿,李启也不理她,径直跟小二哥点菜。本来是想让徐衿的护卫跟刘师傅一起来吃的,可是那几个护卫严守规矩,李启也不勉强,邺城的人想让他们不分主仆是不可能的。
但是刘师傅见几个护卫不来,便说什么也不来了,说是跟几个护卫吃就好。李启无奈,也不好勉强他,便让他们想吃什么点什么。
就他们三人,便也没点几个菜。小二哥给他们点完菜,又去旁边桌给刘师傅他们点了菜,才进了厨房报菜单。看来这店子里,还真只有小二哥一个跑堂的,那账房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离了柜台,大堂里面就李启一行人。
李启看小二哥进了厨房,转头看气呼呼的徐衿。徐衿见李启看他,头转过去,不理他。李启笑道,“怎么,还生起六哥的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