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却见年修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在床边坐了下来。
“公子,您怎么把秦王给得罪了啊?!您快去把他招回来啊!”轻儿跑到年修齐跟前急道。
“我为何要招他回来?!”年修齐睁大眼睛道,“你知不知道,他刚才想……他想……轻薄于我!真是无耻之极!”年修齐一想起刚才的情景,便禁不住又气又怒,脸色通红。
“公子你在说什么啊?!秦王殿下是您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现在把他得罪了,以后再想跟他好,可就难了。”
“我为何要跟他好?!这种轻浮浪子,我自然要离得远远的。”年修齐摇头道。
轻儿这才觉察出不对劲来,打量着年修齐道:“公子,您到底怎么了?!从醒过来的时候开始就不像平常的你了。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来!”
年修齐刚才只顾着气恼秦王的轻薄,却将自己借尸还魂的事忘了个干净。这个时候猛地想起来,不禁觉得头又疼了三分。
“不用了,我没事,我只是——”年修齐开口道,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说自己是魂魄出壳,占了原主人的躯体?且不说他熟读圣人教晦,向来不屑于鬼神之说,便是自己开口说了,谁又会相信他?!看起来这身体原主人的处境也并不顺遂,若是自己照实说了,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来。
“我只是——脑子里有些混沌,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年修齐思量了片刻,最终觉得失心疯也许是最好的解释了。
“怎么会这样?!”轻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年修齐,突然又抱着年修齐的一只手臂哭道,“公子,秦王殿下到底对您做了什么,竟然会害您得了这种病症。这可如何是好啊?!轻儿去找大夫来。”
年修齐安抚了他一下,想了想道:“先不要找大夫。轻……轻儿,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行事难免不妥。你将我的身世向我讲来,让我以后也能有些分寸。”
轻儿点了点头,抹去泪水,坐到年修齐身边,想了想便开口道:“您原是云水国的储君。因为萧国的大军侵袭,云水几欲国破。最终老国主将您送与萧国为质,以向萧国求和。”
“储……储君?!”年修齐不敢置信地道。既是储君又为何随便送到别国做质子,甚至于沦落到——被秦王那种人如此欺凌的地步?!
轻儿点了点头,继续道:“可是现在不是了。现在云水国已经有了新的国主,是公子的异母弟弟。国主与公子素来不和,现在更加不管公子在萧国的死活。公子,你的命好苦,轻儿会永远陪着您的。”说着又欲落泪。
年修齐从秦王的话里便已隐约感到自己这身体原主人的处境并不顺送,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的恶劣。
☆、04秦王是个渣
04
轻儿只是云水质子身边的一个小仆,更多的事情他也并不了解,三言两语便将年修齐现在的处境交待了个清楚。
虽然大概了解了要面对什么,年修齐却仍旧完全束手无策。他寒窗苦读二十载,所学的都是如何忠君报国,如何造福社稷,这么复杂的情况实在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至少,那以色侍人的勾当,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真不知道以前的那位质子公子在想什么,明明出身高贵,却为何要自轻自贱,去做这等让人瞧不起的事情。
他虽出身低微,但是身为文人,自当有文人的风骨,绝对不会做出有辱门楣之事,否则真是枉读圣贤书了。
轻儿坐在床边用绸面扇子替年修齐扇了一会儿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公子,公子,您今日把秦王得罪了,恐怕秦王的那些赏赐是不会送来了。您想好接着要去哪位大人那里走动了吗?!”
“赏赐?什么意思?我为何要收那秦王的赏赐?”正闭目养神的年修齐睁开双眼,不解地问道。
轻儿叹了一口气:“公子,您连这个都忘记了啊。我们质子府的库房已经快要空了,再没有银两接济,只怕下个月全府上下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本来这一次秦王殿下已经允诺了百两黄金,可是您刚才那样对他,他肯定不会兑现了。”
年修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惊呆了片刻,半晌才发出声音:“你是说——质子——‘我’居然要靠出卖色相的钱来维持生活?!”
这哪里是出身皇族的质子啊?!就算是临国送来讲和的人质,那也毕竟曾是一国的储君,两国为了面子也不会这样为难质子啊,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公子,你不要这样说。那些大人爱慕公子,才会心甘情愿送上礼物的。”轻儿心酸地宽慰道,“本来老国主还在的时候,公子每月都会有饷银送到府上,可是自从老国主身故,您的弟弟接任国主之后,他不但断了公子的供给,甚至背弃当初两国讲和的条件,完全不顾公子的死活。”轻儿说着便有些气哼哼地愤怒起来。看来他的心倒是一门心思地扑在自家公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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