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又亲自为那个孩子用帕子擦了脸,还佩戴好玉坠与帽子。可能是因为同有弱症的缘故,她对那个孩子说不出来的怜惜,走之前还往他手里塞了一把纸包的饴糖......她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寻过来的赵显,那个时候赵显已经和她订亲了,似乎一刻都离不开她。赵显也看到了那个孩子,问她那是谁,她回头去看,那个孩子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手里紧攥着那包糖。
这样也好,现在那个孩子已经十一岁了吧。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虽然被握在赵显手中的,但是处境总好过以前。
“那......今年的花朝节谁主持?”许泠几乎是颤抖着问出这句话,往年的花朝节都是由太后和皇后共同出面。她不敢直接问她们近况如何,只怕得到已夢的消息,又怕许沁和程香起疑心,只好这样问。
“估计是太后吧,太皇太后自前年文贤帝去了,就大病不起,没过半月就夢了。现在康帝年幼,还未选后,宫中事务皆由太后打理。”许沁心下疑惑,平时妹妹很少关注这些...不过,她想知道,她告诉她便是。
许泠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是了,新帝继位,太后被尊称为太皇太后了。文贤帝是太子哥哥,这个她知道。在她生前,赵显助了荣贵妃的儿子煜王谋划了一局,害了老皇帝,夺了皇位。在她的以死相逼下,赵显反将煜王一军,又把太子扶上了位。
她死的时候,太子应是刚继位没多久,没想到太子哥哥如今也……
许泠放在衾被上的手攥的更紧了,尖利的指甲刺进手掌心,她却察觉不到疼痛。
太子哥哥终是因她而死,如果当年不是她向赵显苦苦哀求,他现在应该在北疆活的很好吧!都是她害了太子哥哥!
她到底还是不敢问成王的近况。她病重只能卧榻的时候,身边的丫头玳瑁偷偷摸摸告诉她成王已经受刑昏迷了两日。她听了如五雷轰顶!不顾身子虚弱,也不顾满院丫头婆子的阻拦,只着寝衣就闯到了赵显议事的地方。那里在座的还有十几个幕僚,她却不管不顾,直接扑到赵显身上,拼命的捶打撕咬,想把连日来的怒意与委屈都发泄在他身上。
那十几个幕僚见状都头都不敢抬的出去了。
赵显刚开始还沉默着任她发泄,过了好一会儿才阴沉着脸为她擦去涕泪。永安不依,却因为身体虚弱只能挂在他身上,任他冰冷的唇吻上她更加冰冷的脸。
.....
许泠又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开口就要出去。
许沁和程香见她面色红润了一些,有了点血气,又见她坚持,才勉勉强强同意。
等三人回到听音阁的时候,赵显已经走了,杨文及他的同窗们也不都在了,许是为了避嫌。姑娘们都聚在一起品尝桃花羹。
见她们回来了,有好几个姑娘都围了过来。
“泠儿妹妹可好了些?方才听说你不舒服,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呢!”陈姑娘一脸担忧。
“谢谢陈姐姐关心,我只是先前伤了脑袋,吹不得风,这才去客房休息了一下。劳烦几位姐姐为我担忧了。”许泠浅浅笑道。
那几位姑娘见许泠虽然年纪不大,但举止进退有度,和许沁很相似,心中不由添了几分真心喜欢。
“那泠儿妹妹可要好生将养着,这初春的天气多变,时冷时热,不注意的人少不得伤风咳嗽。泠儿妹妹还是多注意些为妙。”她们安慰的话也多了几分真心。
姚姑娘也缓步过来:“许姑娘回来了!方才你跟你妹妹走了,可错过了好些东西呢!你不知道,这次的行酒令的最优者就是你呢,还是杨公子亲自判的。”她虽然面带笑意,但是语气里却带着股酸意。
作者有话要说:不足之处还望大家指点。
☆、桃花羹
其他姑娘们听了也不好接话,都笑着祝贺许沁。她们都知道姚姑娘有些争强好胜,遇见什么事都要跟别人一争高下。她又自诩饱读诗书,这次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夺了头名,心里有些不痛快也是难免的。
许沁并没有表现的很开心,只是一笑而过。在她看来,名头什么的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她读书写诗只是因为喜欢,若是为了那些才名而去学习,那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在许沁心里毫无分量可言的名头在旁的姑娘看来可是分量极重的。不说那引宝阁的簪子带出去就是身份与排面的象征,就是这第一的名头也能让她们在定亲的时候身价提高不少。
姚姑娘又绞紧了帕子。
许沁三人被请到了亭子里坐着,早有眼色好的小丫头端了三碗桃花羹过来。
花会不仅要赏花,还要品花。这桃花会自然是少不了桃花制的吃食,亭子里的石几上已经放了好些桃花酥烙、桃花丝饼等。
许泠接过桃花羹,用小银勺舀了一口,尝了尝。羹里的桃花都是新鲜桃花碾成的,入口还有花瓣甜香的气息,说不出来的好吃。但许泠私心里更偏爱桃子羹,桃子比桃花味甜,又没有桃花的涩味儿。
杨彩君一直在位置上坐着,她双颊飞红,双目含情似嗔。直到许沁三人落了座,她才似刚反应过来似的,挂上满脸笑意招呼她们。又亲手把头名的彩头送到许沁手上。
许沁接过杨彩君送过来的匣子,直接转赠给许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