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白桦的“丰功伟绩”,还真心实意地把这个救自己于危险之间的同龄人当成了哥哥看待。
可他没想到这个白桦哥竟然住在这么狭窄凌乱的地方,一进门入目就是一张不大的床,床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旁边紧挨着一个表面已经有了裂纹的双人沙发,沙发上同样搭着两件衣服,还散乱地放着几本半开不开的书。墙壁上物尽其用地固定了许多挂勾,满满地挂着料子稍好点儿的衣服,另外一面墙上则挂着一台薄屏的电视机,这可能是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除此之外容两人落脚的地方不足一平米。在沙发扶手边有一个小门,后面应该是洗手间,这就是鸽子笼里的全部布置。
就算方南最落魄的时候,也没住过这样的地方。
这个白桦哥,看起来混得很不好呢。他心中油然而生出这样的想法。
白桦倒没时间去管方南的反应,他正站在门外向房东借电话,不过房东怀着警惕的目光拒绝了。
白桦摇摇头,进门对方南说:“没有电话,看来你今天没办法和你那位哥报平安了。”
朝素不相识的路人借电话很有可能成功,问题是以他这半红不红的身份,万一被认出来,甚至被狗仔拍到,怕是直接就会上第二天的花边新闻。要是再不幸被人联想到那个即将铺天盖地席卷全国的性趴丑闻上,他就白努力一回了。
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随手救来的少年拼到这份儿上。
方南笑了一下说:“没关系,白桦哥,我明天直接去他那里就好。”
白桦把沙发上的书归拢到一起,又从其中一件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钱揣在身上。本来想让方南自己回去的,这样也能更显得他做好事不留名,说不定地府的智脑因此给他的评分会高些。不过一想到吴天择有可能是伊顿,他就怎么都没法把钱直接递出去。
“至少要去确定一下才行。”白桦在心里告诉自己。
第二天,性趴丑闻果然开始在媒体上出现,并且以前所未有的爆炸性速度传播到全国。能达到这种程度,第一当然是越丑恶越混乱就越有人感兴趣,尤其这还是娱乐圈中一向以光鲜艳丽外表示人的那些俊男靓女们的负面新闻,就更搏人眼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死人了。
死掉的人和之前的白桦一样,一丝不挂,满身X液。
当时白桦和方南正坐在一辆出租车里,看到路边一个大屏幕上展示的新闻,当镜头对准了死者的脸时,白桦愣了一下,示意司机开慢点儿。
司机看这两人对新闻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卖弄:“你说这个啊,这个在午夜新闻里就播过一回了,我当时正好没活儿,从头看到尾。那些人啊,看着长得不错,可没想到背地里是这样的,啧啧。”
满脸八卦的表情。
显然,这个新闻确实够大,也刺激了绝大多数无所事事的市民心底那种猎奇的心理。
白桦没接话。
方南脸色发白,似乎感觉如果昨天晚上不是被人救出来,说不定他也会落得这个下场。他感激地看着白桦。
白桦同样没注意到这个眼神,他让司机开慢点儿,是因为他认得那张脸。死掉的男人叫林青杰,比他大了几岁,和他同一个时期出道。两人没什么交情,倒是林青杰仗着人脉比他广,曾经抢过他的一部戏。
当时的林青杰高高在上,走过他身边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就像他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当然,他也确实是个小人物。
这个男人竟然也在昨天晚上的性趴上。那时房间里的灯光昏暗,他只顾着观察四周和寻找逃跑路线,根本没多注意房间里那些人都有谁。
不过,从系统给他的记忆来看,林青杰是白桦死后在媒体面前出言最恶毒的一个,说他一直靠身体上位,全然没有演技,还说他很早前就吸毒,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也都离他远远地,生怕沾了这坨臭狗屎云云。总之,怎么抹黑怎么来,怎么能吸引别人眼光怎么说。
那时候媒体并没因林青杰口出恶言而黑他,大众也觉得他“敢勇于表达自己的立场情感”对他印象更好,他借着这股东风竟然接到了好几个原本得不到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