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听到他的声音,不敢抬头,只能尽全力往角落里缩,希望即将到来的斥责怒骂能够再迟一些。
“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叫我?”陶炽的手放到爱人的手臂印记处,问。
语调里带着无法压抑的怒气和责备。
如果不是他实在放心不下,强行提前解决了手里的事情过来,是不是这一次又会迟到,等来到这里只能看到受尽血液燃烧痛楚而惨死的少年?
一想到那个可能,陶炽就忍不住想把门外的所有血族都杀死。
他们全都该死!
白桦听到熟悉的语气,不由一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男人。
男人全身怒气勃发,但白桦只看到陶炽身上那深得几乎化不开的蓝色,那种蓝能够一直把他的灵魂吸进去。
“陶炽!”白桦失声叫了起来,忍不住松开紧抱着的双手,张开手臂猛地扑进了陶炽怀里,深深地把头埋了进去。
陶炽原本还想再责骂他几句,这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住主动投怀送抱的爱人,再也不想放手。
“陶炽,你来了,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白桦说。
明明刚刚被那些血族那么针对和炮制,他却只是缩在屋子里的角落里不吭一声,就算再疼,他也不肯痛呼求饶。
可是现在,陶炽只是责备一句,他就埋在对方怀里哭出了声。
听到爱人的抽泣,感觉到胸前衣服的湿润,陶炽又心疼又难过,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少年瘦弱的肩膀。
分明不该这样的。
他重生回来,想找到爱人,想让爱人干所有想干的事,想让爱人过上最幸福最美满的生活。
可是他没做到,他竟然让爱人被其他低-贱的血族侮-辱,还差点儿弄出更严重的后果。
“乖,小白,不哭了。”陶炽笨拙地安慰着。他实在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前后两世都是这样。除了一句“不哭了”,他实在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不会说,就做好了。
陶炽干脆一把把少年抱了起来,稳稳地走出了屋子。
他的手下已经控制住了局面,那些外来的以及有了其他想法的血族都已经被他的人打败,严加看管,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最惨的还是罗乔娜。
她是折磨白桦的罪魁祸首,又是陶炽亲自出的手,到现在都还在树底下躺着,根本起不来。
以血族那么强悍的身体强度和恢复能力,她竟然一点儿都没见好转,可想而知当时陶炽用了多大的力气。
陶炽却好像没看到这些等待处理的血族一样,带着白桦坐到手下特意搬出来的一个宽大的椅子里,轻轻在他头发上吻了一下,低声说:“小白,不哭了。是我的错,我应该让人跟着你的。”
白桦哭得一边打嗝一边反驳:“怎么……是……你的错,是我……不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