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这个词有些新鲜,做错事的人才该悔过。”东若听见这声责问,带出一声有些敷衍的惊讶。
“我又未做错,为何要悔过。”
“你说对吧,”她抬起头,唇边转瞬含起浅笑,似乎早有预料:“老师。”
夏知寒回过头,只见门口站着宋川流、老费、还有脸色发黑的刀疤三人。
便是隔着斗笠垂下的黑纱,夏知寒都能知道宋川流的的脸色定然不好。
他向来认死理,听得东若这般说,语气越发冷硬:“既如此,我又何……”
“川流,先给张老哥哥上炷香吧。”老费打断了他的话,相识多年的友人离去,宋川流虽不说,想来心中也是不快。
不过东若……唉……事已至此……
东若让开位置,站到夏知寒旁边,看着他们三人取来香烛点燃,烟线拉长,飘飘荡荡。
“老哥哥,见了东大哥替我们问声好。”刀疤先开了口,他跟在东人行身边的时间最长,与东人行最为亲厚。
如今友人离去,只盼张老兄弟能替自己见见东大哥。
老费听了,义正言辞地纠正道:“还是别为难自己,你害怕东大哥还是避着他走吧,就是东大哥可能会想见见你。”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东人行惩奸除恶的时候,所以张老先生格外害怕东人行,却又格外崇拜东人行。
“你也别太有压力,东大哥要是问你,你就说东若的事儿东若自己操心,跟你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是要撇清关系,给东人行告状吗?夏知寒转头看了一眼东若,却见东若对他笑着摇摇头。
“保重。”宋川流向来寡言少语,他沉默了一瞬,最后也只吐露出两个字。
上完香,宋川流转过头看着东若,东若抱着手臂没有言语,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暗中的较劲。
“东若,”宋川流开口道,外面好像吹来了一阵风,卷起灵前的纸灰:“前几日吴亮他们下山你可知晓?”
“知道。”东若干脆利落地回答。
吴亮几人还是她派下山的,她如何不知。
“那他们在山下欺压百姓、横行乡里,你知是不知?”宋川流声音一厉,连带门口悬挂的灯笼都摇晃起来。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都转过头往里头望来,竖起耳朵偷听。
吴亮他们不是下山帮百姓收粮吗?怎么会……
夏知寒颦眉,为何夏唐和苏甲未曾告诉他?他转过头看着东若,希望得到一点答案。
终于来了……
东若唇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她瞥了一眼香案,青烟袅袅,像是从人间流到天上的泪痕。
“我知道。”她承认得很快,全然没有辩解的意思。
“阿若!”刀疤突然呵斥了一声,语气焦急:“你不要置气,好好跟你老师解释。”
“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老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阿若啊……”
夏知寒握紧东若的手,他看着东若,心中忐忑。
东若重重地回握,她抬头看着宋川流,二人隔着黑纱对视:“我知道。”
“吴亮向我提过,我允许了。”
这次招安绝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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