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过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后,我才闻到了那阵阵熟悉的薄荷香。</p>
我看的出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十分疲劳的样子。毕竟他今儿一直都没休息过,还忙碌了诸多的事情。</p>
他坐在桌前,用手撑着脸颊,双眼微闭,声音也带着些困乏:“说说你今日都遇着什么事了。”</p>
我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庞,心不在焉的跟他讲着今天的事情,结果经常出现口误,或者偶尔还会漏讲一些事情后面再补上,不过傅喻瀛也没太在意。</p>
“许夫人的母家并非与我一条心,若是宁枭里的人去办这件事,我担心她会察觉到宁枭的存在,妍画虽在我身边多年,但她并不算宁枭的人,这件事情我本想着让妍画去办,只是一想到她和许夫人曾经有过节,我就有些担心她会大闹相府,所以指派了你去,毕竟你在我身边露过面,她应该是知道你在我手底下做事,就不会想太多了,可你这件事情,办得不太令我满意。”</p>
“那封信我原封不动的给许元承送到了。”我急于解释,竟慌不择言直呼了许元承的名字。</p>
这是我给他办得第一件事,如果没能他不满意,以后还怎么在宁枭立足?</p>
他依旧闭着眼睛,让人无法看出他的情绪,声音依旧平静:“但是你不假思索早早就去了右相府,后面给我惹了多少麻烦?”</p>
我扭过头去,心有不爽,却也无可反驳:“是我鲁莽了。”</p>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不再跟我纠结这件事,而是问我:“你的腿伤可否严重?”</p>
“大夫说了,伤的不是特别深...”</p>
我不再说下去,虽然伤的不是特别严重,但是也需要静养一月有余腿伤才能有所好转,但要如此推脱下去耽误习武,恐怕更是要失了傅喻瀛的重视。</p>
傅喻瀛忽然起身,我在不解的注视下绕过桌子,走到了我身边,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蹲下身,亲自察看了我腿上的伤。</p>
他解开一层层的棉布,即便动作轻缓,却也仍是让我疼的不禁皱起眉头。当最后一层棉布被解开时,腿上的那一道伤疤又一次於出血来,染红了他的指尖。</p>
傅喻瀛将手上的棉布扔在地上,问我:“你这备下棉布了没?”</p>
我摇摇头,回他:“没有,我不会包扎伤口,所以都是让大夫每日来换...”</p>
他不再多听我后面说的话,提高了声音唤道:“来人。”</p>
一直驻守在门口的侍卫连忙进来,他们看了一眼我与傅喻瀛的动作,又连忙低下了头。</p>
傅喻瀛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我的伤口上,轻声对他们说:“去找些棉布来。”</p>
他们拱手应了一句“是”后便匆匆离开,很快就将棉布送了过来。</p>
放下了棉布他们便出去了,房间里又剩下了我与傅喻瀛,他将桌上的棉布拿了过来,仔细地为我包扎。</p>
我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哪里能想到,这世上除了母亲还会有人对我如此上心,更别说这个人是当朝的太子了。</p>
他包扎好我的伤口,便站起身同我说:“这一个月你好好养着,武学先停停吧。”</p>
我听到他这话,竟有些紧张起来:“没关系的,我应该是可以...”</p>
他打断我的话:“你若是逞强毁了身体,也就不必待在宁枭了,宁枭不留无用之人。”</p>
他说完,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了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