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的跑了进来,连灌了好几口凉茶,等的宣平侯夫人心急不已。
“你倒是说呀!”宣平侯夫人急声说道。
宣平侯这个时候已沉下了心来,好坏都是一个结果,急也没有什么用了,便沉声道:“让大郎缓口气在说,慌什么。”
宣平侯夫人张了张嘴,没敢在催长子。
许大郎顺过了一口气,忙道:“二弟是搅和进肃州贪墨案里去了,如今正被关在牢里,儿子原想打点一下狱卒进去探望一下二弟,可这银子还没等递过去,便碰了一鼻子的灰,如今大理寺有三皇子坐镇,这银子便成了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收下。”
宣平侯闻言面色一变,肃州案他是知道的,圣人命三皇子为主审,更提拔了姚颜卿从旁协助,想到这,他便沉声问道:“可知你二弟这事是经的谁的手?”
许大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低声道:“听说是姚颜卿的手。”
宣平侯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一白,失手打碎了手上的盖碗,咬牙切齿道:“他这是要公报私仇,侯爷,断不能叫二郎落到他的手中,若不然二郎必要蒙受不白之冤。”
“这都是你修下的孽。”宣平侯冷冷喝道,不必老妻开口,他已想到了这一层。
“叫人去安平长公主府请大姑爷过府。”宣平侯在屋内连连度步,最后沉声吩咐贾管家道。
宣平侯长女元娘嫁的是先皇长女安平长公主的嫡次子,安平长公主作为先皇长女,哪怕与今上不是同母所出,在他面前也颇有几分体面,当年嫡长子袭爵后安平长公主便想为次子请封,求到了今上面前,今上倒是赏了她这份体面,封外甥徐准为县男,徐家一门两爵,一时让安平长公主风光无两,很是在一群姐妹面前大出风头,是以宣平侯才想借由大女婿出面求到安平长公主那去,不管如何,三皇子总会卖这个大姑姑一个面子。
贾管家应了一声,转身便去了安平长公主府上请徐准过府。
宣平侯则吩咐宣平侯夫人备下重礼,不管结果如何,总不好叫女婿空手而归。
宣平侯夫人虽觉得肉痛,可比起儿子来舍出再多的钱她也是甘愿的,当下就吩咐了柳氏去开库房,她亲自去挑选礼物。
宣平侯沉吟了许久,又吩咐许三郎道:“你亲自去一趟定远侯府请你杨伯父来府里。”
许三郎怔了一下,低声道:“儿子听杨四郎说姚颜卿自打进了京后并不与他们家所有走动,求到杨伯父头上怕是无用。”
“糊涂。”宣平侯低喝一声,随即冷笑道:“走动不走动他都是福成长公主嫡亲的儿子,定远侯他认与不认名分上都是他姚颜卿的继父,他若想担一个忤逆之罪,大可不把定远侯放在眼中。”
许三郎一拍大腿,这才想到这层父子关系,当即便起身去往定远侯府。
许大郎倒没有那么乐观,仔细想了下,轻声开口道:“父亲,您拿杨伯父来给姚颜卿施压未必会如意,弄不好叫他更记恨上咱家,在对二郎下了狠手,到时候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宣平侯半眯着眼睛,沉声道:“你母亲得罪了他,你二弟如今又落在他的手上,不用想也知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必会借由此事来把咱们府上牵扯进去,左右都是得罪狠了,岂还在乎再多得罪一次,总要试一试才知结果。”
实话来说,这件事定远侯真不愿意管,一来,肃州案过了圣人的眼,二来,主审又是三皇子,三来,其中又牵扯到福成长公主与先头那位所生的长子,他虽名分为他继父,可既没养过也没教过,实在没有脸面在他面前端出父亲的款来教子,奈何定远侯府与宣平侯府从祖辈起相交,且到了他这一辈,两家二房又做了亲,不管从哪论这事他都无法袖手旁观,只得硬着头皮去宣平侯府走上一遭。
宣平侯亲自出门相迎,他与定远侯也是老交情了,故而也不曾绕弯子,直接把事情说了,但求定远侯出面说和,叫姚颜卿高抬贵手放次子一条生路。
宣平侯把两份礼单递了过去,一份是给定远侯的,另一份则是给姚颜卿备下的。
定远侯却没有收这礼单,放在小几上后又推了回去,说道:“你我之间何必用这些。”他看了宣平侯一眼,见他眼底带出几分焦虑之色,忙道:“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这件事难办在三皇子身上,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正需在户部立威,肃州案又是在圣人面前挂了号的,想要完全把贤侄摘出来是不可能的,只能把这事大而化小,只是少不得保不住眼下的职位。”
“眼下还什么职位不职位的,能保住人便是万幸了。”宣平侯苦笑说道。
“这事还得从三皇子的身上入手,他若是松了口,姚颜卿也不会在贤侄的身上纠缠不休。”定远侯说着,呷了口茶,见宣平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笑道:“你府上的大姑爷与三皇子可不正是表兄弟,由他开口三皇子少不得要给他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