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她的爱能克服任何的问题,她想将他挽留,把一生一世交付给他,
走廊传来男女的笑声,是他和许晓妃来了。他一向是吝于施舍分毫笑声的,印象中他笑过几次都能细数,然而如今他对许晓妃的态度却是她当初苦苦追求的。
她局促不安地望着那扇开启的门。他依旧把最真切的感觉隐藏在墨镜后面,那双眸子究竟是否依然冷凝,已经瞧不出来了。
许晓妃一见到她,就一肚子火气。
“病了两天,休息够了吧!才进公司没多久就懂得找推托之辞偷懒,你存心把这件case丢给我吗?要不是总经理坚持要验收你的成果,评量你究竟有没有能力在公司生存下去,也不用延到今天才开工。”她拉拉杂杂地埋怨一堆。
“你生病了?”问话的人是严昀。听到许晓妃冗长的开场白,他只在乎这点。
桑朵鹰隐忍满腔悸动,轻轻地点头。她除了顺着褚宿-为她编织的借口外,没有其他台阶可以下。
“提起精神来,那么不济的话又何必赖在公司不走?”许晓妃坐到一旁监工,拿起粉盒再三妆点。
严昀紧抿着薄唇,尽量别去管许晓妃刻薄的辞令,走近桑朵鹰身边,才挤出一抹怜惜的笑容:“有没有好点?如果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
“不用,我会证明我的实力给别人看。”
许晓妃冷不防又进了句:“你可别以为他关心你,他对每个女人都说过同样的话。快开始吧!”
刚开始拍了几个镜头,桑朵鹰总觉得不满意,她抓不到他最真的一面,令她不知所措。
她的拍摄首重于真,了解事物的本质后抓住事物的优点去拍,拍摄人物也是同样的道理,可是她老是觉得不顺心,况且许晓妃一会对她苛刻地要求,一会又对着他说尽撒娇的话,她实在很想将许晓妃轰出去、
“昀,你真是天生的完美男子,每个角度都是最迷人的。”许晓妃又在发花痴、
桑朵鹰停下掌镜的工作,许晓妃的“完美”使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朝严昀走了几步,要求道:“藏对不起,请你摘下墨镜。”
许晓妃立刻跳起来“你没看过他的资料吗?他拍照从不让人拍眼睛的,就算没有墨镜也得以拍摄技巧做掩饰,你的要求——”
“不过分。我是掌镜者,褚宿-将摄影部分全权交给我,我可以和男模沟通的,不是吗?”桑朵鹰不再默不吭声,她对摄影要求很高,要做就做到最好,否则就拉倒。
许晓妃被堵得哑口无言,难堪得花容失色。
严昀突然低沉地笑起来“总会有破例的时候,那么我就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桑朵鹰故作镇定,情感却撞击着心扉。
他敛起笑容,从容地摘下墨镜,一对摄人心魂的眸子对上她。
冷冽如冰霜,他没变!她舍不得移开视线。他不认她一定有他的理由,都已经苦等三年了,她不强求一时。
“谢谢你的合作。”她重新来过。此时,她幸福得无比言喻,因为工作带给她的快乐,以及她找到天地间最想要拍的景物。
“你到底叫什么?别再保持神秘感了。”严昀孩子气地嚷着。
“我姓桑。”
“桑小姐。”他含笑地玩味着她的姓氏。
他的笑也许会令人迷眩,但是没有人能真正看透他的真心,她抓到属于他的代名词,那不变的冷酷在他眼底从未改变过,这是他选择戴墨镜的关系吧。
许晓妃只得跺跺脚回到位置上,看他们投入的模样,妒意横生。不过,桑朵鹰还真有两下子,一句活就哄得严昀愿意摘下墨镜配合,以往她再如何对严昀要求,严昀却从不曾答应、
许晓妃突然瞥见悄悄进门的褚宿-,立刻肃然起敬,哈腰问候:“总经理。”
听到许晓妃的话,两个投入者置若罔闻,就算总经理来又如何?还不是得工作。
桑朵鹰的不在乎惹来许晓妃的怒气,要是总经理怪罪于她教导无方,她怎么交代?
“别打扰他们,这份专注正是我所要求的。”褚宿-看出许晓妃的心思。
“是。”
当工作告一段落时,桑朵鹰满足地笑起来,他永远是最棒的!
严昀伸伸懒腰,重新戴回墨镜。
桑朵鹰走近他,大方地伸出手:“谢谢你。”
“我很期待这次的作品,跟你合作真是愉快呀!”严昀笑道,伸手回握。
“昀,我们去吃消夜吧!”许晓妃凑过来。
“一起去?”严昀期待地问桑朵鹰。
“我”
“不需要了。”褚宿-笑着拿出他买过来的消夜,递到桑朵鹰面前“我帮你准备好了。”
桑朵鹰失望地接过来“谢谢。”
“工作归工作,身体还是要注意的。”
许晓妃实在搞不懂,严昀对她百依百顺,连总经理也恨不得巴结她似的。
“昀,走吧!总经理,我们先离开了。”
“我也有事要走,我们一起吧!”褚宿-朝着桑朵鹰挥挥手,留下桑朵鹰满屋子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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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宿-和严昀、许晓妃来到电梯前等候。
褚宿-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森然的目光就停在他身上,不作第二人想,是严昀的“关爱”呀!但他只要装出若无其事,相信计划会照常进行。
当三个人一进电梯,门一阖上,突然停电了。许晓妃惊得大叫,立刻抓着严昀害怕地颤抖着。
“昀,我们被困在电梯里了啦!怎么会突然停电啊?要是出不去的话,我们不是会窒息在这里?我不要,我不要死!”
褚宿-懒懒的声音传来:“许晓妃,不会要你的命的,如果你能乖乖闭上嘴,别一古脑把氧气用光,等一会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我不想死。昀啊,昀,你要到哪里去?”严昀突然挣开她的手。
严昀拍打着电梯的门“可恶!”
“严昀,你该不会想踢开钢铁的门救我们出去吧?”褚宿-语气十分嘲弄。
“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严昀咬牙道。
“在这里等着吧!我们的管理员会不时地巡逻,别紧张了。”褚宿秀气定神闲地说。
严昀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森冷地道:“难道你忘了朵鹰还被困在工作室吗?难道你不知道她最怕黑暗吗?”
褚宿-突然笑出声“我知道。”
严昀突然有所觉悟,气愤地甩开他“是你安排的。”
“账可以慢慢算,大小姐恐惧黑夜是不等人的,你还不想法子出去吗?”
“以后不准拿朵鹰来开玩笑!”
对,他得以桑朵鹰的安全为首要考虑。他一提起残余的真气送到双掌,运气于电梯的门上,门喀然而开。他朝工作室飞奔而去。
“大小姐就拜托你了。”褚宿-放下心来。
严昀有怪力呀!竟然可以徒手将电梯的门打开,大惊人了,许晓妃感到相当吃惊。
“昀!”她想要跟着出去,却被褚宿-一把拉回来“总经理,昀他要上哪去呀?”
“反正没你的分,走楼梯吧!”诸宿秀拿出一只轻巧的手电筒照明。
“他竟然抛下我去找桑朵鹰,我一定要和他算账!”
“算什么账?是你抢了大小姐的男朋友。”褚宿-不耐烦地道。
“大小姐?”
“朵鹰是董事长的女儿,是严昀最心爱的女人。”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清理门户了,他有必要再观察许晓妃的工作态度。
“桑朵鹰是”许晓妃一张脸紧张起来,硬被褚宿秀拉着走向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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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朵鹰颤抖的手在皮包里搜寻着萤光棒。只身在日本过了三年,没有人可以依靠,凡事只能单打独斗,所以为了克服黑暗的可怕,她强迫自己去适应,然而成效虽然不能达到所要求的,但只要有萤光棒微弱的照明,她还能支持下去。
拿到想要的东西,她择一隅坐下来。很天真地认为只要背靠着墙,身体蜷缩在一小方天地里,她就能得到妥善的保护。她把玩着萤光棒,分散压力。
藏颐匆忙地回到工作室,惶惶不安地极目而望,当他在墙角边看到她娇小的身影时,立刻将她一把揽人怀里。
“别怕,有我在。”他这么哄着。
桑朵鹰还搞不清楚状况,一双漆亮的黑眸迷惑地眨动着。
“你没事吧?”藏颐困惑于她的安静,凝视她的脸问道。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竟会回来搂着她、关心她,卷长的睫毛闪动着泪光,她怯怯地发声:“藏颐。”
藏颐放心地一笑,终于坦言:“是啊!”“藏颐!”她开心地圈抱着他,兴奋莫名地又哭又笑“藏颐、藏颐、藏颐。我要这么叫着你,不管你改变姓名、发型或任何一切,我只想永远这样叫着你。”
“你的傻气还是没变。”
“我的爱也没变啊!”她柔情地笑着。
藏颐在她面前坐下来,拿起掉落的萤光棒“用这个来驱逐恐惧?”
“从这一刻起,它用不着了。”
“但是,有些恐惧却不是外物所能帮得上忙的。”他沉痛地道。
“不!”她紧紧地将他抱紧,深怕他不吭一声地离去“藏颐,我不怕你,不论你是什么,妖也好鬼也罢,我都不再害怕了。是我太软弱、缺乏勇气,其实心底是爱着你的,但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受不了”
“我明白。别说了,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他搂着她的身躯,心湖荡漾着无边的怜惜,她都一直自责地活着吗?默默地承受悔恨与孤寂,一个人飘荡在异国无依无靠,她是这么折磨着自己。
“可是我好担心,担心你不能接受一个凡间女子,我是那么平凡无奇”她忧心忡忡地凝视他。
“我也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我不再特别了。”他摘下墨镜,清澈的眸子并没有如从前般发光。
“为什么?”她惊讶。他究竟做了什么改变?姓名,外型变了,连那双眸子也变了。
“这样不是很好?我终于能和你一同生活了,没有奇异的能力,这正是我渴望得到的。”他的记忆拉到最初“狐族欲登仙榜,首要必须通过五大天劫,水,风、火我通过考验,另外两劫是转生劫及不知名的天劫。三年前我带屁虫回狐闵峰,师父早就算出留不住我,所以收了屁虫为徒,我明知无颜留在师父身边,本打算告辞师父云游人间,但是师父却愿意让我暂时有个栖身之所,所以我厚颜在狐闵峰又住了一年。”
“你为什么不回来?是不是不肯原谅我对你的伤害?”
“不是。我打定主意,除非我变成完完全全的普通男人,否则我便没资格与你匹配。”
“我说过我不在乎的。”她急急地说。
“但是我不想我们有道无形的鸿沟。师父会留下我是另有用意的,过没多久,第四道天劫降临在我身上,我求师父成全,让我能顺利变为凡人,我愿意舍去永恒的性命。若是没有意外,我想用严昀的身份再追求你一次:”他深情地道。
“藏颐”她感动得落泪,
“转生劫成功了,我的生命急遽地转换成和普通人一样,我不再与天地同寿。不过,它虽赐给我与你白首偕老的机会,妖狐的力量却还残余在体内,我仍有异于常人之处。师父对我说,这妖狐力量会随时间退化而消失,于是我等待那天的来临,除非我变成名副其实的凡人,否则——”
“你就不认我,你好残忍!”
“我想先适应凡间的生活,所以两年前化名为严昀,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抓去试镜,我的工作就是这么得来的。我学着与人相处,尽量做到圆融,却没想到异常地拥有女人缘。”藏颐无可奈何地一笑。
“那你妖狐的力量”
“还在。但是我决定让它顺其自然,再等待下去,你身边的男人会愈来愈多。”
“你不也一样?许晓妃对你情根深种,你想用什么方式偿还?”她吃味极了。
“一场婚礼。”
“什么?”她愤怒地大叫。
“把我们的婚礼献给所有仰慕我的女人,宣告你的所有权,她们便能死心另找目标了。”
她羞怯地睨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什么时候向老爹提亲?”
“现在。”他扶她起身。
“这么快?”
“三年了,你还嫌快?”
她摇摇头,满心企盼,但立刻又想到前途多阻,忧了芙蓉脸“藏颐,老爹那关可不好过,你的祖宗八代可能会被翻过来吹毛求疵一番,更何况”
“更何况我的身份特殊,你想这么说吧?”
“我不介意并不代表老爹不在乎。不过,再大的困境我们都熬过去了,这点小阻碍动摇不了我的心。如果老爹坚持不接纳你,那我们就私奔!”她毅然决然地道、“不肖女,你忍心见他晚景孤独凄凉吗?放心吧,用不到私奔这一招的。”藏颐浅浅笑着。
倘若桑学任排斥他,褚宿-便不敢大胆擅自安排今天的相认,他认为桑学任为了女儿下半生能活得幸福,不会再去计较那么多了。
他们相偕步出大厦,桑朵鹰依旧绞尽脑汁在想办法说服老爹,藏颐则老神在在,闲逸地听她的鬼点子。
夜色柔和,天空晴朗,星空下再也没有她畏怯的小脸,只有幸福的笑语。
桑朵鹰的至理名言——
只要有藏颐,黑暗魔神滚一边凉快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