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言:近乡情更怯。瞧着若逦一副紧张的模样,鸿睿笑道:“若逦不用如此发愁,我父母最是慈善,再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何况我家若逦不丑”。若逦俏脸一红,啐道:“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什么叫不丑?”。
鸿睿揉揉鼻子,脑袋凑到近前,目不转睛端详良久,微微一叹。若逦被瞧得俏脸嫣红,正欲嗔怪,见鸿睿莫名叹息,遂奇怪道:“鸿睿哥哥,怎么了?”,鸿睿故作无奈道:“书中有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可叹我美人在侧兮,亦痴亦狂。”。
若逦掩嘴俏笑道:“好了,鸿睿哥哥,别贫了。说正经的,此次回儋州,我寻思着该带些礼物,冒冒然回去,总觉着有些唐突了。”
三人一马一条路,人在行,心随景动,心在行,景随心动。
入眼的风景,沿路抛洒于脑后,脚下之路漫漫,终有其尽,心中之路惶惶,似无其尽。
身后留下的足印终将连成一道生命线。
一路走走停停,七日后,终于到得儋州。
儋州,历来是座忧伤之城。
因其战略位置前突,东、西与周、洹两国接壤,南方与胡蛮聚居地尼尔德大草原接壤,其位置之险恶,用豺狼环伺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眼前之城,在巍峨中尽显沧桑,似铁打铜铸般的城墙上那战火留下的点点斑驳与再也抹不去的暗红血迹,便是时光为其刻划的忧伤烙印。
齐国,立国四百五十余年,历经的大型战争只有三场,而这三场战争都发生在儋州的城下。人们说,儋州城下的土地都带有血腥味;人们说,起风的日子能听到风声中夹杂的哭嚎。
缓行入城,行人稀少。
热风撩动布帘,入眼酒肆林立,划拳、说笑、唱戏之声不时传来;三俩孩童在街边追逐,嬉笑声,大人的喝骂声随风入耳。而在这条街道上,除了酒肆之外,最多的当数铁匠铺了,看着一名铁匠光着膀子挥锤而下,带出阵阵火星四溅和那清脆的砸击之声,鸿睿不由想起了大恒山中的铁山。
鸿睿摸了摸身侧包裹中的那柄如意锤,讨要了几回,铁山每回都是严词拒绝,最后还是请动胡不言出马终于得偿所愿。想起临别时,铁山那满眼的不舍和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在胡不言严厉眼神威逼下那如吞了苍蝇般的无奈表情,鸿睿不由轻笑出声。
若逦瞧了眼鸿睿,纳闷道:“我很好奇,胡奶奶为何如此疼你?连铁爷爷视同生命的锤子都赠于了你。”,我咧嘴笑道:“你呀,胡奶奶哪是疼我?她是疼你,临行前还反复交代要照顾好你,又瞧我没有趁手的兵器,所以才把铁爷爷的锤子给我”。
若逦半信半疑,鸿睿心知肚明。
尘世男女,千种遗憾,万般无奈,最痛不过爱别离。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众生芸芸,浮生若大梦,人世几春秋。
生活不易,当好好爱。
雪白的院墙,朱漆的大门,青灰的瓦檐,一切恍若中州的那个家。院中的胡杨树枝繁叶茂,探出的枝丫在风中轻摆,似迎接着归来的游子。
轻扣门扉,门开。
探出的脑袋在一阵愕然后,却猛地缩了回去。“怦”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门外三人亦愕然。鸿睿苦笑道:“兴许,管家见我回家,过于惊喜吧”。
门内传来一阵略带颤抖的惊呼:“老爷,太太,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回来了,三少爷回来了......”,接着又是一声“哎哟”,显然慌乱之下已是摔倒。
一阵驳杂的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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