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明了方向,鸿睿背着樊冰心,向西而行。
“鸿睿,放我下来,我能走”,樊冰心在鸿睿背上轻声说道。
樊冰心说话间,耳鬓的几缕秀发挠的鸿睿耳朵管直痒痒,鸿睿忍不住用手指掏着耳朵道:“你身体还虚弱,听话,渴了和我说”。
“嗯”,樊冰心轻声答道,再无他话,只是搂住鸿睿脖颈的双手似乎更紧了些。
西行半日,正待休息片刻。
鸿睿拿着水囊的手忽然顿住了,他无意间在一株树上发现用利刃所划的三角标记。是斥候营的标记,他们应该曾从这边路过。
鸿睿忙背上樊冰心,轻声道:“累了就趴着睡会儿,吃的在我左胸的口袋上,饿了自己拿”。
樊冰心掩笑道:“咯咯,鸿睿,你让我想起了一种动物”。
“啥”
“骆驼”
“嗯,骆驼还行,比驴强”
“哈哈......”
“我猜你从没听过驴叫”
“我听过,那时和几位哥哥上街,听过街上驴叫”
“不信,你学几声我听听”
“嗯昂,嗯昂......”
“别说,还真是那么叫的,对了,小母驴,伤口感觉如何?”
“你!你居然叫我小母驴?鸿睿!难听,不许你那样叫我”
......
顺着标记摸索前行,林间不时鸟鸣阵阵,树叶随风哗哗作响。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落枝头,扭着脑袋,嘴里不时发出几声脆鸣。
越是前行,林木越显稀疏,行了约有二十余里,到得一处空旷之处。至此,标记全无。林间很是安静,极其的安静,鸟雀无声。
猎户常言:鸟雀无声,必藏凶兽。
忽然,身后树上跃下两道人影,鸿睿忙转身,如意锤已执于手中。两道人影跃下后就地一滚,正欲起身攻击,只听那两人口中道:“队长,是我们”。
待两人走得近前,鸿睿大喜:“是你们,其他兄弟呢?”
其中一人手指放入口中,一声鸟鸣声响起,草丛中探出十余个脑袋。
鸿睿端详了一番眼前的十余人,皆灰头土脸,个个身上带伤。鸿睿沉声问道:“可有其他兄弟的消息”。
一脸颊带伤的兄弟叹息道:“我们那组就我一人得以逃出,其余都死了”
其余几人纷纷垂下脑袋,眼中似隐含泪光。
鸿睿心头一沉,一种类似当初送道士离开的伤痛感自心底升起。轻叹一声,鸿睿道:“都打起精神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伤心难过,而是要努力活下去,也只有活下去才能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众人的眼中似乎燃起了点希望,鸿睿知道,人只要还有活下去的勇气,那一切还有机会。
给众人包扎好伤口后,鸿睿问道:“周边的地形可曾探查过?”
“嗯,昨日,我们已探查过了,从这边树林出去,地形就开阔了,前行三五里有约两千周国骑兵驻守,难以通行”。
“昨日,我们还发现了山间的一条干涸河道,河道颇深,蜿蜒下行,沿河道能绕过那伙周兵,只是,再往前就不知道这河道究竟通向何处”
鸿睿闻言点头道:“眼前也别无它法了,先沿河道绕过那伙周兵再说吧。大家先休息,我们晚间行动”。
夜很黑,风很大。
老天很帮忙,今夜正适合逃跑,风声可以掩藏住很多声音。
在十余名斥候的带领下,终于到得那条河道。河道早已干涸,有一人多深,底下卵石很多,需极其缓慢小心的走动,才能避免卵石发出声响。
下河道前,鸿睿把身上的软甲给樊冰心穿上。旧伤刚愈,可不能再添新伤。
沿河道缓缓前行,待到山脚下时,正瞧见不远处有数队骑兵举着火把,正来回巡视。众人不敢耽搁,踩着脚底的卵石,脚步尽量放缓放轻,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忽然闻得头顶之上似有人说话之声,众人赶紧屏住呼吸,后背紧紧贴住河壁,丝毫不敢稍动分毫。
头顶隐隐传来火把的光亮,两名周兵正执着火把缓缓走着。
只听一人道:“唉,这雁南关都攻了十余日了,人死了不少,就是没有一点攻破的迹象”
另一人道:“是呀,这次大公子损兵折将,藏于山上的四万余伏兵全死了”
“唉,你不说还好。那日,打开那几个洞口,哎哟,那叫一个惨啊,一个个浑身发臭,早烂了多日了......”
“后备营那些家伙被派去搬运尸体,一个个都吐了好些时日”
待他们走远,十余人继续前行,直至到达一山坳处,前行之路缓缓向上,显然是一处坡道,河道至此已是尽头,再往前,便是一条浅浅的卵石道,显然,河床干涸之前,流经此处时已是成为一条小溪。
众人趴伏在地,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眼前,地势平坦,偶尔有几处山石倒于山脚之下。众人猫着腰,潜行至一方山石之后,仔细观察了半天,没有人声马蹄传来。
一颗心稍放下。
此刻应当在半夜子时,再过数个时辰天光渐亮,在空旷之处想掩住身形将很难。只有小心前进,赶在天亮前摸到谷口。
有惊无险躲过数批巡夜的人马,终于见到了那让人欣喜的谷口。
鸿睿扭头对众人轻声道:“入得谷口,队形分散前进,一路行来,太过顺利,恐怕谷内有伏兵”。
众人放慢脚步,进得谷口后,立刻队形分散,加快脚步向前方雁南关奔去。
就在距离雁南关尚有百余丈距离时,鸿睿猛地止住脚步。身后众人轻声问道:“队长,怎么了?”
鸿睿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心中隐隐有丝不安。不对,太安静了,恐怕事情没想象中那般简单。
鸿睿转身向后看去,端详了许久,感觉谷口与上次突围时稍有异样。是的,不同,那山脚下凭空多出了一些土坡。
心中计较一番,鸿睿与众人道:“我感觉,这儿有问题,你们瞧那边多出的几处土丘,上次离开时,这些土丘并不存在。”
众人听我一说,顿时也感觉异样。
鸿睿与众人道:“一会儿到得城墙下,我会命守城兵卫不得开城门,由城头放下绳索,我们由绳索上去”。
众人虽不解,但也不再多问。
到得城下十余丈远,城楼上巡夜的卫兵已是发现我们,高声询问道:“城下何人?”
鸿睿忙答道:“斥候营”
那卫兵复又问道:“口令”
“观海望潮生”
“城下稍等,马上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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