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玻璃隐隐透出少年凝重的神色,还有困惑。
詹鱼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上楼的时候,遇到了比他先一步到家的詹启梁。
詹鱼顿了顿,低声叫了声爸。
詹启梁平日里都很忙,早出晚归是常态,这个时间能看到他,詹鱼还挺惊讶的。
从那件事以后,这还是詹鱼第一次和詹启梁面对面的说话。
没有了以前的拘谨和被注视的期待,他这才发现,詹启梁也不过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没有那么高,肩膀没有想象中宽厚,随着年纪渐长,两鬓也染上了白霜。
詹启梁站在比他高的楼梯上,闻言回头看他一眼,淡淡地点头说:
“你舅舅今天从国外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你一会儿来我书房拿。”
“好。”
詹鱼没回房间,而是跟着詹启梁一起去了书房。
舅舅说的就是孙岩鞍,小的时候,詹鱼和他的关系还挺好的。
孙岩鞍年纪不大,也就大他七八岁,很多时候更像是一个哥哥。
只不过后来两个人就疏远了,在某一个时间节点,现在想来,也许这个人是那个时候知道他和詹家的关系的。
所以,孙岩鞍选择疏远,因为没有必要疼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这个,你拿去吧。”詹启梁示意桌上的礼盒。
“好,”詹鱼走过去拿起来,轻声道:“我会打电话感谢舅舅。”
“嗯,回去吧。”詹启梁没有多说什么。
一如既往的态度,冷淡疏远,以前詹鱼一直以为是因为爸爸工作很辛苦,所以疲于维护家庭关系。
“爸爸晚安。”詹鱼走出书房,轻轻把门带上。
回到房间,詹鱼随手把礼盒丢在桌上,经过床去洗漱的时候,脚步一顿。
他眯了眯眼,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
“哇!”詹苏生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饿狼扑虎似的往詹鱼身上扑,“我是大妖怪!”
詹鱼抬手把人接住,转了一圈半,才卸掉男孩带来的冲击力,然后顺手放到离自己床三米远的地方。
“詹苏生,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准这么玩,摔成傻成个傻子可别找我赔,”
詹鱼冷着一张脸,“还有,不准跑我床上!”
“我知道哥哥一定能接住我的。”
詹苏生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就不,我就要跟哥哥睡。”
詹鱼叹了口气:“要不你去和爸妈睡?”
男孩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跟哥哥睡。”
詹鱼逐渐失去表情,单手把詹苏生拎起来,就跟拎拖把杆一样,拎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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