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秀英肯定会跟她娘诉苦一番,说她这段时间来受的委屈,可她转念一想,她又受了什么委屈?
是吃得不好还是住得不行?
事实上她吃得比别人好,早晚有鸡蛋、馓子,中午不是肉汤就是鱼汤,看把她养的,奶水可充足了,她住的也不差,虽说搬进了老房子里,旧是旧了些,但棉床被物什么都是她和潘士尧结婚时置办的,再说当初她和潘士尧说好要城里房子时,家里的两间新石瓦房就不再是她和潘士尧两人的了。
这么一想,秀英宽慰她娘道,“娘,你可就放心吧,我可好了,你看我现在胖的...还有那两间新房可不是我跟士尧的,之前买城里房时候,我们和家里人说好了,家里两间新房归士勋,就是士尧他大弟。”
听秀英这样讲,秀英她娘明白了,上下打量了她闺女几下,确实是丰腴了,脸色怀孕前还好看,原本秀英她娘听说秀英生了个闺女,还担心她在婆家遭罪,现在看来,可算是让秀英她娘宽心了不少,不住点头道,“原先你阿哒同你嫁过来,我还担心离家远了,你受欺负,现在看啊,谢天谢地,可算是找对人家了。”
热热闹闹吃了晌午饭,秀英老子娘也没多待,秀英娘帮着张学兰收拾了碗筷后,几个娘们又闲叙了一会家常,等时候差不多,他们也就告辞离开了。
等送走了秀英娘家人,张学兰才得空‘清点’秀英娘家送来的礼。
要说秀英娘家也算大方,秀英老子娘没有儿子,对他们来说,两个闺女就等于是儿子,有什么东西也不偏不向,送来的礼自然也不少。
家养的土鸡蛋满满一藤篮,还有油炸的馓子,装了一藤框,两只老母鸡,一只大鹅,黄色和红色缎面小包被两个,里面装的全是新棉花,还有小衣裳小鞋子各两身,小毛线衣也有...
张学兰挨个清点完之后,心里还算舒坦,连带着跟秀英讲话的语气都少生硬了些,小娃娃换下的尿布她也顺手给洗了。
要知道这可是张学兰破天荒给秀英洗尿布啊,之前可都是潘士尧洗的...
让潘士尧一个大男人洗尿布,潘阳看着倒是无所谓,只会觉得她大伯伯是真心待她大妈妈,深觉这是有爱的一面,可是看在张学兰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干女人的活儿,那就是窝囊的表现,张学兰少不得要在潘士尧面前嘀咕。
“是秀英让你洗的?你一个男人干女人干的活儿,像什么话,你不嫌丢人啊。”
洗尿布算什么,潘士尧还给秀英洗过来事时染上血的里裤呢,秀英一来事就肚子疼,来的量还大,难受的躺床上一天也是常有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本来耐操性就强,又不用担心什么沾不了冷水,帮洗了就洗了呗。
他和秀英在城里住时,家里的活也经常两个人干,在潘士尧看来,那不丢人,相反他觉得是幸福,这种感觉是他没结婚前感受不到的。
像眼下也是,秀英都为他生个孩子了,他洗个尿布又算什么,再说了,他也听别人说过,女人生完孩子不能沾冷水,以后会烙下病根子,现在大冷的天,水又凉,他是有多硬的心,能让秀英再自个去洗衣裳!
不管怎么说,家大人多,难免生活的磕磕碰碰,但好在没什么大事,拌几句嘴,气消了也就过去了。
等秀英出了月子之后,小夫妻二人准备带孩子回县城,一来潘士尧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做事,而秀英呢,又时刻想跟自己男人在一块,小夫妻二人商量一致后,还是准备回县城,孩子也自己带。
对此潘阳倒是没什么异议,与其以后在家三天两头跟张学兰闹一次矛盾,还不抵领孩子去县城,这样以后孩子大了,还能惦记着些她奶奶的好处,可别像她一样,小时候尽受她奶奶白眼了。
知道潘士尧要把小娃娃带走,最失落的就是潘士松了,家里难得有个他喜欢的小东西,他可不想小东西就这么走了。
对潘士松的不舍,秀英笑道,“反正县城离家不算远,等周末不上学了,你就过来带潘盈玩啊,潘盈可喜欢看到她小叔叔了,你一抱她她就不闹,可比我哄她好使。”
潘士尧小夫妻二人回县城的时候,正好赶着周末潘士松不上学,小夫妻两直接把潘士松带去了县城,等他上学了再回来...
——
开春天暖和之后,淮河两岸到处绿意盎然,一改冬日的灰暗,重新展现出它的生机与活力。
眼下还没到冬小麦收割的季节,冬小麦不收割,姚宝忠家的两亩地腾不出来,窑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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