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着自己的儿子,“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联系许若愚,她随时等着你的电话。”
他说:“回家注意安全,竹西。”
***
离开池氏集团大厦已经是晚上九点过,连加班的人也没剩几个。西浦这个地段不好叫车,路灯被变得幽绿的绿植遮挡大半,池竹西一边在手机上和人联系一边往外走。
他很疲惫。
和池樊川对话是一件很费心神的事,他话里有真有假,时而冷酷时而温情,又随时在父亲的和蔼与商人的市侩间转换。
池竹西还没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你是故意的。】那个声音不赞同说,【夏实警告过你,不要当靶子,也不要和他交易,但你还是直接站出来和他对峙。】
“和池樊川兜圈子没用,只要我不提,他会一直在亲情关系上打转。池淮左说他是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那代表着极度的傲慢,如果不挑衅他的神经,他永远不会正眼看我。”
池竹西把手机放回口袋,室外的温度只有个位数,露在外的手指没一会儿就冻得发僵。
他对着双手呼了口气,回忆着池樊川的那些话。
男人对池淮左的死毫不在意,有底气放话这件事和他绝无干系,甚至将协助调查当作筹码和他谈判。
是觉得他绝对查不出来什么,还是有其他原因?
池竹西靠着槐树静静思考着,突然整个人往后一倒,是被谁拽住了后领,巨大的力道将领口绷直,前领卡住咽喉,根本无法呼吸。
变故来得突然,池竹西来不及有多的思虑。
身后是一片绿化,连灯都很少,也不知道有没有监控,他下意识伸手去找能抓的东西,指甲扣掉树皮也没能阻止背后的力道。
转瞬间,池竹西仰着被拖入草坪,挣扎中在草地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他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低骂了一声,接着后领被稍微松开,还没等他大口呼吸,一只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同时,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死死捂住他的口鼻。
池竹西被迫仰着头,反手抓住那只手套,但力气根本无法撼动铁钳般的挟制,时间一久,缺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上下麻痹一片,很快就使不上力。
【听……有……】
【你……】
他在说什么?
【狗的叫声……就在……】
【不是……是真的……】
狗的叫声?
听到那声被宽敞环境拉长的狗叫声只是一瞬间,又像被拉长至整个世纪。
池竹西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就在下一秒,或许是最后一秒,脖子上的力道突然一松,捂着口鼻的手也离开他的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