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马神通适时地插到两堆竖起的羽毛中间,“不要大动肝火,为这样的小事儿争执。不如每人给我开一张30万的支票,我帮您二位将这两笔小小的款项捐给慈善机构,用以彰显二位阁下的声名赫赫。我……”马神通笑容可掬又颇有力度地说:“我再请新加坡首富左绍文先生亲临捐赠仪式,辨别二位大老板的财力,同时恰谈合作事宜。”
马神通换了一幅郑重其事的神态与语气,“我相信左先生见识广博,一定可以切中要点,给二位尊敬的阁下一个准确的定位。新闻界的朋友也一定会专门大加捧场。”
马神通平息了剑拔弩张的“爆”乱,揣着60万的支票与蒋方成和丁昌荣的殷切期望回到扁神仙与尚珰珰身边。
“你为什么不把蒋方成的煤炭卖回给他自己,只收了60万?”尚珰珰的问话带着明显的对未到手的金钱的艳羡同时绞织着隐约的失意。
“就算我真能和蒋方成签订正式合同,收下500万,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你用眼神杀死他那些如狼似虎的保镖?”马神通拿过尚珰珰点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握住酒杯的杯脚,举起酒杯,看了看明亮的酒色,又轻摇杯脚,然后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再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让酒液在口腔中停留片刻后,咽了下去。
“酒味饱满,圆润,柔顺,1920年的波尔多红酒。”马神通拿起酒瓶看了一下商标,核对了自己的答案,正确无误。他满意地打了个响指,“珰珰,你对红酒的挑选与品味可以打分A+。”
尚珰珰挑了下修长俊俏的柳叶眉,心里明白幼儿园的另一位男老师马神通对她的行骗基本技能打分是D-。
尚珰珰嗔怨地看看扁神仙,扁神仙马上就领悟了她的想法,信心十足地说:“我可以用枪在五分钟内搞定蒋老头儿与丁老头儿的虎狼保镖。”
“可惜你怕见血,”马神通脸上浮出调皮的表情,拆穿了他宝贝兄弟的枪神面具,“所以你永远无法开枪杀人。”
“没错。”扁神仙粲然地笑着,他也觉得矛与盾是永不调和的笑料。
“所以做事要考虑周全,而且不能贪得无厌,这是我开创我和神仙的事业并且吸取教训后定下的准则。马神通用给小学生上课的口气说,随即他看看依然带着笑意的扁神仙的英俊容貌,他想到当年向泽霖骗局中,虽然有外因从中作梗,但是自己的确是忽略了扁神仙的俊逸外貌,才会枝节丛生,被迫出遁香港。
自幼一起长大,多年同生共死,扁神仙对马神通的想法了如指掌,他猜到了马神通因为想到了向泽霖骗局,脸上才会稍纵即逝现出叹惜的神情。
他摸摸法式衬衫袖端上的深蓝宝石袖扣,冰凉、光滑的手感让他触景生情,他想起当年那双幽寒的明如秋水的双眸,那个叫白允凝的女子……上帝保佑,愿她平安。
尚珰珰的目光落在扁神仙的深蓝宝石袖扣上,袖扣闪耀着内敛的光泽与他选择的深蓝色条纹领带非常搭配,他深思的表情流溢着经过时光历练的沉淀。
与扁神仙接触得越多,越能体会到他独有的纯真与成熟兼蓄并收的魅力。
尚珰珰慌乱地发现就在今晚有些情感在不知不觉中毫无防备地破土、萌芽,与师父平日对她的教导全不相干。
师父教导说世间的男人通常都伪装一副假面,用来骗取女人的身心,却没说一个直言自己是骗子而且提前声名对花容月貌的尚大小姐不感兴趣的男人该怎样应对。
天街夜色凉如水,尚珰珰此时此刻不想细细分析自己内心情感的来源与未来走向,所以决定打击一下马神通的志得意满,“损失60万,那两只被拔了毛的铁公鸡也会火星四射的。”
根据她暗中得到的线报,蒋方成与丁昌荣在拼富时可以豪掷千金,平日生活却极尽苛佶之能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平白受了损失,只怕不会善罢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