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九命猫的好奇心

    马神通发现最近一段时日，尚珰珰很忙碌。

    抗毒素生产投资基本就位，股东委员会成立筹备会议典礼正在准备阶段。连抗毒素生产投资相关事宜的主办人田方朴近日都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尚珰珰怎么一反常态地忙起来了？

    此刻，百思不得其解的马神通靠坐在扁神仙房间里靠近窗户的桌子上，这扇窗户正对着住所外面的道路，那是尚珰珰回寓所的必经之路。

    今天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丝丝凉风通过打开的窗户吹进房间里，绕了个弯儿，又转身携着暑气离去。

    路旁的浓浓树荫，遮蔽着脚下的小小黄色花朵，翼护着它们的成长。蹲在青翠枝条里的知了时断时续地叫嚷着渴热，冷眼旁观着碧云天，黄叶地……那些……肝胆相照的誓言。

    扁神仙照旧在第一百零一次地擦枪，他的身旁照例摆放着他的休闲食品——一包花生。这是他自己买的，最近他总是自己买。马神通很忙，所以忘了给他买，马神通是这样解释的，后来他连解释都不解释了。

    “最近，”马神通望望窗外，闲闲地说道：“珰珰很忙。”他看看正在仔细而专心地擦枪的扁神仙。

    “我没发现。”扁神仙依然低着头。

    “她买了一个很大的楠木箱子，”马神通看着窗外，用眼角的余光瞧着忙忙碌碌的扁神仙，“一个浅橙灰色的楠木箱子，”马神通层层递进，“还上了锁。”

    “也许珰珰的化妆品太多，无处可放。”扁神仙吹了一声口哨，表示心情愉快。

    “珰珰一趟一趟地从外面往她的房间里搬运东西。”马神通直视着扁神仙，“她在搬运些什么？”马神通好奇地快速眨了眨眼睛。

    “唇膏，香水，胭脂，粉，面霜，反正就是那一类的东西。”扁神仙低头干活，随口应答。

    “可是，”马神通沉吟着，“每次都带回很大一包……”他又看看窗外，珰珰还不见踪影。

    “眉毛笔，睫毛油，润肤露，去皱面膜，洗发水，防晒剂。”扁神仙苦笑着摇摇头，“女人的化妆品总是很多。”他又低头擦枪。

    “但是，珰珰来来回回跑了很多次。”马神通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百货公司倾仓大甩卖。”扁神仙并不在意。

    “所以珰珰把她下辈子用的化妆品也买回来了？”马神通直盯着扁神仙，他觉得扁神仙在敷衍自己。

    扁神仙学着马神通惯用的姿势，两手向上一摊，他也不知道详情。

    “你每天打扫珰珰房间的时候，”马神通俯下身，凑近扁神仙，“没试着打开她的楠木箱子看看？”

    “锁着呢！”扁神仙摆出优秀青年，金牌乖宝宝的模样，用纯净清澈的眼神回应马神通。

    “你现在没有好奇心了，little－Tony。”马神通微笑着，嘴角带着浅浅的邪意。

    “好奇心会害死猫。”扁神仙神情漠然地擦着心爱的勃朗宁手枪。

    “猫有九条命，”马神通闭紧嘴，拉开嘴角，扩大了笑容，“我有十条。”他向扁神仙伸出右手，手掌向上。

    扁神仙叹了一口气，“我劝你别去，万一让珰珰撞见……”

    “她早上说要去美发厅做头发，”马神通笑成了扁神仙记忆中那个熟悉的顽皮的孩子，喜欢探索这个世界未知的秘密。“我看见她刚刚出去，没有三两个小时回不来。”马神通执着地将右手伸到扁神仙面前。

    扁神仙掏出一把万能钥匙，“我再说一遍。”扁神仙神情严肃地说：“神通，最–好–别–去。”

    马神通没说话，仍然伸着右手，目光带着惯有的坚定。

    扁神仙把万能钥匙放到马神通手里。

    马神通站起身。

    “Francis，”扁神仙加重了语气，“最后说一次，别－去。”

    “我回来告诉你楠木箱子里面有什么。”马神通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扁神仙的房间。

    树上的知了仍然有一阵儿没一阵儿地嘶叫着，哀叹着那些永远回不来的逝水东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