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伤口这种小事,等私下一个人的时候再处理就可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严峻。
将这两大优点长处累加在一起,就能组合成严氏企业里永远号称神经最大条的巫姗!
也因为巫姗的特质就是这样,使得她在这本该是伤心欲绝的谈判场合中,居然哀伤不起来,还能把气氛经营得独具个人特色,一派轻松自在的积极向上模样
总归一句话,要想在巫姗身上找到一根叫做“忧愁”的骨头,和去问老虎,借到一张虎皮的可能性一样大。
“很简单,”没料到劝退巫姗居然这么容易!见目的达到,庄若水唇畔绽开一朵真心的微笑。“我只要你做到一件事,请你向严峻言明,拒绝再继续扮演未婚妻,并暂时消失一阵子,至于其他的事,我自有办法。”
接下来,两人是一长串的密谋商谈,与细节商量。
因为太过于专注在交谈的内容与问题上,所以她们一直没有发现,打从两人就坐开始,一直到她们谈妥一切离开咖啡厅为止,身旁一直有一个服务生,来来回回关心地走过来又走过去。
结束与庄若水之间的交易。
离开咖啡厅后,巫姗所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躲到阴暗无人的角落,好安慰自己受创至深的心灵。
事实上,她忙得很。忙着回家打包逃难的行李,忙着计划逃亡失踪的路线忙得连失恋伤心难过的时间也没有。
半开的橱柜门、来不及锁上的隐藏保险柜、堆积成小山状的紧急逃难装备面对满室乱成一团,像是被贼翻过一遍的样子,巫姗终于打破既往的纪录,快速地一举收拾好自己逃难用的细软。
基本上,打包行李对巫姗来说不是问题,反正她一向虔诚信奉着“金钱之神”
在它的光辉照耀下,从不乱花钱的她装备一向简约,除了几本存款簿和几件换洗的衣物之外,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可是当她提着逃难的家当,准备出门时,却悲惨地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去!
这一次,她答应庄若水,自行失踪的时间,短则一星期,长则一至三个月不定。
既然名为“失踪”理所当然地,在这期间,她是绝对不能住在自己家了。
可是,不住在自己家中,要她去住哪?
别说可以去住旅馆、饭店。要知道,以她“简约至上”的金钱信仰,要她为了一间房间、一张床,而付出一晚两千至六千元不等的代价,还不如杀了她比较快!
可是除了饭店、旅馆之外,她还能上哪去?
旧时的同学、朋友在毕业后就已各奔东西,出国的出国、嫁人的嫁人,音讯断的断、失踪的失踪,早就没有联络。
再加上身为严峻秘书的工作,既忙且重、时间又长,巫姗始终没有机会认识工作圈以外的人。
现今,和她比较有交情的人大多是公司同事。但基于大家都是相同一个老板的份上,巫姗也没胆上门投靠。
要知道,她这一次要避开的不是别人,就是严峻耶!
谁晓得事发后,严峻会有什么反应?又将采取什么手段?难保她投靠的人不会为了求得升官发财,就把她的行踪给供出去当祭品?
别人不说,光看号称和她交情最深的任青岚来举例好了。
如果今天,她真的眼睛糊着蛤仔肉,识人不明地去投靠任青岚,她巫姗敢拍胸脯保证,包准在第一时间,被他绑上缎带送到严峻面前!
思及自己狭隘的交际圈,一时间,巫姗茫然地提着行李站在客厅,不知道接下来要何去何从?
“三姊你在家?!太好了,”才刚踏进家门,老么巫舞第一眼就看见站在客厅中发呆的巫姗,她小小的脸蛋立即放光,一脸得救地兴奋叫道:“我想向你求救,三姊,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啦”
一如往例,巫舞一开口就是连声的哀求。
“不过,三姊,你干么提着这么一大包站在客厅发呆,手不会酸吗?”
回过神来,巫姗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管我!臭老么,求什么救?上次三百万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呢,你倒是好,没几天就败光,还有胆管到我头上啦!”
“呜”被骂了!看来今天三姊的脾气很不好唷。
见机不对,巫舞机警地立即闭上嘴巴,小心翼翼地往自己的房间退离。
“臭三姊,不帮就不帮嘛,干么翻出八百年前的旧帐来教训人?”心有不甘,巫舞扁着嘴,小声地嘀咕着“你了不起啊!没关系,我还有大姊夫可以靠,又不是只能向你求救!”
巫姗冷冷扫来一记白眼“你说什么?!”
“没、没有!”这下巫舞连抱怨也没有了“我我只在说,我明天要去找大姊夫的事”
懂得看人脸色、能识时务地及时闭嘴,以及慎选替她出面收拾善后的倒楣人选,这三点一向是巫舞屡次闯祸,却始终有惊无险、化险为夷的主要原因。
一言惊醒梦中人!“大姊夫老大!”闻言,巫姗不由自主地一声惊呼。她差点忘了,老大巫薏已经销出去,她还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姊姊可以投靠。
嗯,正确的说法,是去投靠大姊夫——巫薏的丈夫!至于她家老大嗯,还是不要指望比较好!
解决了困扰心头的问题,巫姗心情蓦地大好,自然也不会多事地去找老么巫舞的麻烦,但为免家人担心,她还是交代一下自己的动向。
“笨老么,我出门一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这阵子不管是谁来问我的行踪,都说不知道,懂了吗?”
“哦!”巫舞无所谓地听着巫姗的交代,对于她要离家的事并不是很重视。
巫姗还想着有什么忘了交代的。
“知道了!三姊你不是要出门吗?怎么还不快走?”巫舞用一句话把还想继续交代什么的巫姗打发掉,还很没有忧患意识地对她挥手送别。
反正在这姓巫的一家子里,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是好惹的,她才不会替她们担心呢!
次日,严氏企业,总经理办公室内。
办公桌后,严峻一言不发地听着录音带中,令人发指的谈话内容。
“只要我消失?”
录音带中,巫姗的嗓音,衬着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意外地显得轻扬,也让严峻眉心紧蹙。“对。”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再追加一项要求,就是事情过后,你一定要保证我还可以回来当严总的秘书,我可不想就这样把工作给丢了”
居然她居然还有心思关心自己的将来!严峻气得差点吐血。巫姗究竟把他摆在哪里?!
录音带内容播到这,严峻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听到巫姗那足以摧残他全部信心的谈话。
他用力按下停止键,愤怒地切断剩下的内容,转而向提供录音带的任青岚提出他的疑问。
“你哪来的消息,怎会这么‘恰巧’录到这卷谈话内容?”
“其实也不算‘恰巧’啦”
任青岚的神情有些尴尬。其实,一开始他之所以跟在巫姗后面,只是一时好奇而已,真的、真的!
而他准备录音机也只是想知道庄若水和巫姗说些什么,谁知道无心插柳,居然会得知这么大的秘密。
“因为最近巫秘书去赴总经理前女友的约会时,都找我充当保镖,偏偏昨天她却拒绝我陪同”
在严峻明察秋毫的锐利目光下,任青岚的解释音量不自觉地越来越小声。
“因为担心巫秘书的安全,我只好跟在她的背后暗中保护她,但又怕被她知道,所以才买通咖啡厅里的服务生,把预先备好的录音机放到她们附近,所以才知道这件事”
任青岚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是暴露他原来的目的。
说到最后,因为事实真相实在太明显了,连拥有比城墙还厚脸皮的任青岚,也没办法面不改色地继续掰下去。
他干脆咧嘴一笑就此打住,任由严峻自己体会未竟的意思,只求严峻能看在他回报的大消息上,原谅他爱探听别人八卦的习惯。
幸好,在这时候严峻的注意力,已不在任青岚取得消息的原因及经过上。
“她人呢?”他沉着嗓音,追问巫姗的行踪。
“因为怕被发现,等她们两人离开好一会,我才从服务生手中取回录音机。等听过录音内容,一早便赶到公司向严总报告,但还是慢了一步。”任青岚郑重地回答。
他的神情看似一脸肃穆,实际上,此刻他早已笑到肠子快要打结了。“这有一封信是巫秘书留给严总你的。刚才我已经问过她的助理张小姐,据张小姐的说法,巫秘书今天一早突然来电说要请假。假单还是总经理您亲手批的,至于这封信,则是早上巫秘书请快递送来的。”
闻言,严峻再次皱眉,接过任青岚手中的信封打开。信封内只有一份熟悉的契约书。
契约上,每一条都是他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内容,详实记载着当时他半强迫巫姗签下的不平等条约的规范,一字不变。唯独在未了签名下方的空白位置,巫姗用显目的红笔多加了几行没头没尾的留言——
对不起!我要违约,暂避风头去。有关的原因经过详情,请洽庄若水小姐,谢谢!
巫姗
看完留言,严峻气得当场把写有留言的契约书撕成碎片。
该死!早知道,他绝不会批准巫姗的请假签呈。
虽然在听完录音带中,巫姗与庄若水的谈话内容之后,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但当他实际看到巫姗的留言,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一口牙咬得格格作响!
严峻双手握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藉以缓和心头的怒火。
“任经理,”他拿出车钥匙与西装外套,一面吩咐着眼前之人,一面以雷霆万钧之势迈着大步离开办公室。
“我现在有急事必须离开公司一趟,待会麻烦你通知各部门,原定下午三点召开的业务会报,改由业务部胡经理主持,有关会中任何结论,会后做成会议纪录放到我桌上。”严峻熟练地交代着公事。
至于他的私事不管巫姗是逃到天涯还是海角,他都有绝对的信心将她找出来。
就算必须挖地三尺,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不会让她逃过,放她一个人称心如意地在外逍遥!
对于丢下一团烂帐不管,独自逃离在外的人,他严峻绝不轻饶!
关于这一点,他可以指着天地,对过往诸神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