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适才两人互击一拳向后弹开之际,古为年尚未站定,钟离燕单足已经向后一撑,跃了起来,空中一个翻滚借势向前劈出一棍,虽不甚快,但是在气劲所笼罩之下,眼看这棍古为年是避无可避。
古为年不慌不忙,转过九十度,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向着钟离燕的棍端挥去,又是铛的一声巨响,由侧面传来的巨力使得钟离燕的棍子直往侧方飞去。
钟离燕眼看若紧抓棍子势必被棍子带飞,若再被追袭则势难挽回,于是放开了棍子随着原来的势道身体向下一旋,随后双足一屈,双膝双掌一探,直往古为年头顶前胸撞去。
古为年也没想到钟离燕竟会弃棍,自己的长砍刀又来不及收回,只好也松手任刀向外飞去,身体向后一翻,双手上扬准备顶住钟离燕的双膝,一起两足踢向半空中钟离燕的胸腹。
钟离燕眼看难以伤敌,先求自保,双手一收挡住了古为年双脚,又是轰的两声,两人各自上下翻滚开来,同时转头看着自己的武器去向,说时迟那时快,这时一棍一刀挟带着两人的余劲,眼见正要撞向陈信,场中同时传来数声惊呼,就在这一刹那,陈信似乎觉得两件武器之前,先存着两股气劲向着自己而来。
陈信这时脑海中彷彿抓到了什么,又不太确定,只见刀棍就要及体,陈信若要闪避自是容易,但是这时许丽芙正在身后,也不知她是否避的开,陈信暗叹一声,只好两手翻起,运出柔劲,将两股袭来的气劲轻轻一阻一引,当下将两般重兵器轻轻巧巧接到手中。
“哈哈……真是扣人心弦,这场该算打平。”王仕学由东首走了出来,回头转向陈信,竖起大拇指说:“陈信,这一手漂亮!”
陈信笑了笑,转身将一刀一棍交还前来取回的两人,只见钟离燕和古为年两人眼中泛出疑惑的光芒,陈信心想越描越黑,不如闭嘴,只好善意的点点头,正准备退出场外,这时由另一边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陈信,请等一下,我想向你请教一下。”
陈信一怔停步,随即眼见由西首走出一位高挑女子,陈信认得这是与自己和王仕学同属斥候部的李丽菁,当时莉丝雅受伤,就是托她负责注意全队的状况。
陈信还没答话,那雷可夫已经走到身旁,低声的向他说出一段话。
原来刚开始数小时大家只是在各自演练,练一练忍不住就与朋友试试招,最后才演变成各小队较劲,提到比拼御风术,李丽菁放话要跟造诣最高的比,当时在地球上每一小队分别做过测验,每小队自然有所谓的御风术最强者,想来李丽菁当是第一小队中的御风术高手。
那时第二、第四小队还没说话,王仕学忍不住说话,虽然第三小队的御风术最高分陈信没来,但是他怎么说也是第二,可以代替陈信出战,输了再叫陈信来。李丽菁却似乎懒的理他,也不管王仕学僵在那里,听到陈信没来就退了下去,所以御风术到现在都没比,刚刚是实战,与御风术不同,这可没有所谓的第一名,以实用为主,已经比了好几场。
这时王仕学走了过来,愤愤的说:“陈信,你一定要教训教训那个看不起人的小妞。”
那雷可夫也在一旁点头,这时陈信还没决定该如何拒绝,眼前倒是出现了甜甜的赵可馨,只听她笑着说:“你们看。”
说着手指向场中,众人转过头去看到另有一位黄色头发冷冷的女孩飘了出来,这位女孩缓缓的说:“我科芙娜也该有资格比。”
一旁的赵可馨跟着低声的说:“科芙娜是第二小队中御风术分数最高的,本小姐就是第二名;你们看,第一小队的第一名,第二小队的第一、第二名,第三小队的第一、第二名五个人刚好都是斥候部的,第四小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
赵可馨高兴的一面说一面指指点点。
这时场中科芙娜对着李丽菁说:“不知道你想怎么比?”
李丽菁望望陈信,回头朝着科芙娜说:“很简单,我们任选一个方向……比如说东方,约定在百公尺高度,飞到地平面上出现任何一块陆地就往回飞,看谁先回来,不就比出来了。”
科芙娜点点头,回头望向陈信。
陈信心想,东方?自己飞了将近一千公里也没看到半块陆地。不过还好,有理由拒绝了,走出来说:“不行!”
李丽菁一杨双眉,问:“为什么不行?”
“因为这里的规定,训练中心周围三十公里禁止出入。”陈信轻松的说。
“你怎么知道?”李丽菁追问。
世上就是有些人,认为自己不知道的别人也该不知道,陈信又叹了一口气,回答:“因为我被林主任抓回来了。”
李丽菁倒是吃了一惊,忙问:“斥候部的林美雅主任?”
陈信装作愁眉苦脸的点点头,反正被顶头上司抓回来也不丢脸。
科芙娜接着说:“看样子是比不成了,那就算了。”
正要回身的时候,李丽菁又说:“等一下!距离虽短些也可以比。”
陈信一面退出一面摇摇头说:“其实御风术没什么好比的,有的人擅短程冲刺,有的人气脉悠长,有的精于腾挪变化,御风术不但不好比,而且不适合比。”
李丽菁听的哑口无言,又见到陈信与科芙娜两人已然退下,只好跺跺脚作罢。
陈信正庆幸不用为此伤脑筋,耳旁又传来一句:“陈信,请等一下!”
陈信已经开始害怕这种叫法了,果不其然,北首又走出一位手拿长剑的俊秀男子,向着陈信点点头继续说:“在下是来自珠炼六岛的谢日言,想向陈兄讨教一番。”
陈信打量这位自称来自珠炼六岛的谢日言,回头看看赵可馨,只见到赵可馨猛打眼色,似乎是叫他千万不可应战,陈信回过头来说:“谢兄抬举,在下不过在御风术方面略有所得罢了,如何敢与群雄争锋?”看对方文诌诌的,陈信半开玩笑的也来上两句。
“陈兄过谦了,单凭适才阁下举重若轻的接下两件武器,在下即知尊驾必非泛泛之辈。”似乎难得遇到说话相似的对手,谢日言有越说越过瘾的趋势。
“这个……不敢,不敢……”陈信一时想不起来,要拒绝该如何掉文。
“务请赐教、务请赐教……”两人相对做揖,倒是没完没了。
“我来好了!”王仕学手痒已久,这时忍不住提着剑站了出来。
“谢兄,这位是王君,乃原第三小队中之佼佼者,更在小弟之上。”陈信急着脱身。
谢日言看了看王仕学,点点头说:“亦可,然若在下侥幸获胜,祈陈兄务必赐教是幸。”后面那句是对着陈信说的。
陈信只好点了点头退开说:“刀剑无情,两兄请小心。”
王仕学虽因插不上话而觉得别扭,但只是说不习惯,当然听的懂,知道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倏然将剑拔出,只见一道银光一旋一收,王仕学将剑半横置胸前,半斜指对方,默然不语。
谢日言面色一凝,正色说:“这是无皇一脉的皇室定邦剑法,没想到今日得以一见。王兄注意,在下亦用皇室剑法,不过是属新皇一脉的破魂剑法。”
说着将剑拔出,也是一道银光划出,只见谢日言将剑顺势一甩一举,竖立在自己眼前,两人默然相对,凝立不动。
定邦剑法是由四百余年前无皇三世传下来的招式,在当时与合**的征战中占了不小的功劳,也成为当时皇家武士所修炼的一门功夫,取其安邦定国之意。而破魂剑法是由近三百年前新皇一世所创,在两百余年前,这两套剑法曾数度争锋,各有增益,没想到两百多年后的今天,众人会有机会见到这两门剑法的龙争虎斗。
陈信在一旁不解的想着,明明听曹主任说除了军队外不可使用特殊的技巧,这两位是由什么地方学来这般特殊的功夫?回头望向那雷可夫,只见那雷可夫正凑过来说:“觉得奇怪吧?王仕学说这是家传的功夫,不是在军队中学的,所以一直流传下来,只不过平常还是不敢使用,据说会被军队干涉。”
陈信心想,这样说来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功夫流落在外,无祖那本前册说不定也早已有人读通,不过自己倒是没什么家传的功夫,还好刚刚没上场,正想到这忽见眼前银光一闪,场中的两人已不约而同的向前跃进出招。只见王仕学剑走龙蛇、大开大阖,谢日言剑似流云、飘忽不定,乍看之下颇似谢日言不敢对敌。
陈信不明瞭剑招的变化,眼见银光乱闪,只好专注于两人气劲的走向,眼看王仕学横劈直刺身随剑走,气劲迅速的一道道闪向谢日言,但在气还未至之前,谢日言早已轻飘飘的闪开,于是王仕学气劲又转,随着谢日言的身形而攻,在谢日言轻飘飘的转来转去的同时,手中的剑也蜿蜒曲折的划出一道道的气劲,由各种角度向着王仕学攻去。
虽然乍看之下,王仕学占了七成的攻势,但陈信发现,王仕学明显的在攻与破之间都耗费的不少了内息,而谢日言除攻之外,守的时候多半滑溜的闪开,因此颇为王仕学担心。
其实在众人旁观之下,能看清银光闪动下的出招递招已经不易,更不用说看出内劲的走向了,这是因为陈信的内息已达九九归元的境界,对气的感觉特别敏锐,加上完全看不懂招式,所以将心神完全集中于对方气劲的走向,却是越看越清楚。
适才在古为年与钟离燕的较技中,陈信对气劲的收发其实已经略有模糊的掌握,但是古为年与钟离燕两人是以力为主,以劲为辅,所以陈信并不清楚自己想到了什么。
但是眼前两人却全然是以劲为主,以力为辅,使得陈信看的更是清楚,不禁随着场中气劲的变化,而不断的揣想若是自己该如何应付。
原来只要看出对方气劲的走向,也就是掌握了对方攻击的方向,可以闪,可以挡,但是如何反攻陈信倒是尚未解透。陈信不知道自己开出了一条武学上新的道路。一般人往往在各种招式穷其变化后,才会返璞归真走到见劲不见招的境界,如陈信一般的一开始完全弃招式不顾,自古以来从未有过。
这是因为无元五六四年的全球统一,加上无元五八○年的联邦政府成立,领导团心想不该再有战争,于是制定了除了军队外,不得以武争斗的命令,使得今天的陈信练成一身少有的内息,却看都没看过任何人用招式对战,除了之前在剑古山见到的一次。不过当时陈信功力未到,根本看都看不清楚,就算适才古为年与钟离燕的打斗,两人也不过是见攻还攻,运用机警与反应而战,而不是运用了什么独特的招式。
而陈信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就是层次如此精深的招式;在完全看不懂的情形下,陈信只好藉着深湛的内息另辟蹊径,找出一个在这些招式下活下去的方法。所以陈信倒是越看越有劲,心想自己不会攻击也没关系,大不了防御中间抽空给他一下,打到算赚到,打不到再打,看看谁先累倒,对自己内息悠长程度,陈信现在倒是颇有信心。
眼看场中两人来来去去的过了两三百回合,谢日言忽然出声:“王兄,小心了。”只见到谢日言招式未变,但是迅捷处却增加了两、三倍,王仕学内息耗用虽多,但本来尚且有攻有守,如今谢日言速度忽然加快,王仕学七遮八拦越来越是递不出招式。
陈信虽也为王仕学担心,但见谢日言气劲虽出却往往留有余地,心想谢日言该不会下重手,倒还不会着急,不过这时身旁的那雷可夫可急了,跳脚喃喃的念说:“怎么办?……不会出事吧?……怎么办?……不会出事吧?”
赵可馨不理会那雷可夫,一拉陈信说:“还好你没上去,我就是听说过,这位谢日言有祖传的奇特剑法,你有没有祖传的功夫啊?”
陈信摇了摇头,赵可馨一手拉着陈信不放,一手拍了拍胸脯吁气说:“好险,好险。”
陈信目光随着赵可馨的动作转到了她发育完成饱满的酥胸,心里微微一动,再望向赵可馨甜甜的脸,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手竟是抓住自己不放,陈信微一紧张,连忙将目光转回场中。恰好这时场中正是刺激,这时任谁都看得出来王仕学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陈信正想要是有个偏差,还不知如何帮助王仕学。
猛可叮当两声,谢日言一剑七转八绕往王仕学的后腰而去,眼看这剑王仕学再也防不住,倏然只见谢日言抽剑跃空向后个翻滚,直落到四公尺开外,呵呵的笑说:“王兄的定邦剑法果然不凡,佩服,佩服。”
王仕学怔仲了半晌,才收起长剑,摇摇头说:“是我输了,你技高一筹,我心服口服。”转了身黯然的回到陈信等人之中。
陈信顾不得安慰王仕学,正担心谢日言会不会再挑上自己,虽然似乎已经找出了方法对付,但是毕竟还没试过,不是挺有把握,现在若是对方若是出口求战,这次可避不掉了。
眼看着谢日言转身回到北首的人群中,十来个人竟似准备离去,目送着谢日言的离去,陈信正吁了一大口气,气还没吐完,忽听得谢日言声音远远的传来:“今宵兴尽,来宵一决,明日亥时,此地践约。”
陈信等人中,听不懂的自是不知所云,听的懂的自然心里担心,当下只见众人面面相观,最后还是那雷可夫鼓起勇气说:“那书呆子到底在说什么呀?”
陈信与王仕学对望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向着宿舍走去,那雷可夫与古为年连忙跟上,余下众人见无戏可唱,随后也逐渐的散去。
走回宿舍的过程中,王仕学对那雷可夫等人说明了谢日言的话,众人再问清楚陈信真的从未学过招式,不禁黯然长叹,心想这一下南岛可给人比了下去,众人回到宿舍,辗转难眠,一夜无话。
无元七三三年六月六日
这一天是户外教学,早上由野战部曹似同主任带领大家到岛西侧一块平野中,众人列队后盘膝坐下,曹似同走到队伍前,目光扫向众人,原本就声如洪钟的他,这时声音更大:“你们昨晚干了些什么?”顿了顿又说:“哼、哼,连定邦和落魂剑法都出笼了,你们真有出息呀?”
说着目光扫向王仕学、谢日言两人,两人不禁低了下头。
看着众人低着头,一副诚恳忏悔的模样,曹似同不再如此大声:“昨晚那几个有下场的,站起来。”
随着曹似同的目光,站起了十位队员,其中当然包含了王仕学、谢日言、钟离燕、古为年。
看着曹似同森严的目光扫过站起的数人,陈信低下头,心里有着一丝丝的庆幸,但又更为他们担心,但是好景不常,陈信耳边忽然听到曹似同的声音:“二级士兵陈信,听说你昨晚表现的也不错,你也给我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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