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立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颇为头疼地扶额,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气息也逐渐紊乱起来。
赫朗应该选择退开,这才是最为安全的。
可是他低着头,沉思了许久之后,上前展开了空白的画卷。
敖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赫朗却自顾自地开始作画。
他从威严阴森的宫闱高筑画起,远处是金碧辉煌的正殿,与近处大雪纷飞的清幽小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跟前深雪上的点点血迹,也引人遐思,似乎埋藏着什么哀伤的故事。
这道宫闱在纸上蔓延,仍是深宫之中,气氛却不大相同,一改阴郁,正殿内外跪满了文武百官,显然是在进行最尊贵的登基大典。
由这而出的宫门之外还有卖糖葫芦的小贩与做木工的手艺人,这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之后,却是惊人的是漫天火光。
看到此处,敖立微微眯眼,想不出为何会是如此。
但是在大火涅槃过后,接着的风景更是让他诧异。
这里高楼筑起,直入天际,遍地是带多个轮子的交通工具,乘坐的人数不一,街上行人装束怪异,女子身着紧身衣裙,男子脖上系着布带,两道旁是各色商店,花花绿绿,巨大的屏幕让人眼花缭乱。
这是一个敖立从未听闻过的世界,画上的一切都是崭新而奇异,让他怀疑这是真实存在还是赫朗的臆想。
再接着,赫朗的画笔一转,便勾勒出了一副繁华人间,侠客四行,快意恩仇的江湖景象,北斗峰相对的平岭山上,隐约可见的建筑熟悉无比,便是混元教的高塔之一。
一幅画到此之后便是一片空白,赫朗与敖立都停下,相视了一眼。
敖立迅速垂眼,再次扫过画上的风景,似乎在进行一场身临其境的奇妙之旅。
“属下曾经也是足不出户,最多只能看看院前的花开花落,便寂然过了十年……”赫朗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升起淡淡的感慨。
“那这些乃是虚幻——?”敖立来了兴趣。
“是也不是,属下无从得知——但,皆是奇遇。”赫朗微笑,似乎并不深思这些,也不为此烦恼。
这一个个世界下来,赫朗经历了许多让他郁闷的事情,但是回首,竟然发现自己脑中留下了如此之多的风景,还有一个个此时现在看来不可思议的事件和人,一时间充实无比,颇感欣慰。
“属下只是想告诉教主,世间有万般精彩,还需您敞开心扉,心甘情愿去接纳。”
赫朗猜想,敖立这般封闭自己,也是他阴郁性格形成的原因之一,如果能让他多领略一些人间风情,正常的人际关系,或许他就能改变观念,也从这个刻板的形象中脱离出来。
敖立微微动容,盯着未干的水迹,手指微动,想要去摸一摸画中人的脸庞。
他此时的眉间舒坦,眼中也多了一分平和,见他似乎心情不错,赫朗也有了勇气,向他申请一次下山的机会。
教中弟子只要上报行踪,就不限制行动,但他身为护法,需要教主的特别批准才能够离教。
听到他的请求,赫朗的身子一僵,身后的魔气再次翻涌起来。
他一脸阴沉,一伸手便轻而易举钳住了赫朗的脖子,脑子也混乱一片,声音沙哑,“你要走……?”
敖立面色不佳,微微垂眼,想着,是不是他这副样子太像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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