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眼,睫羽收敛,藏下阴鸷。
沈熙洛轻声,“凤至,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她如春日明媚的眼眸浮动期许,“凤至,待天下太平,我们继续一起体验人间烟火。”
少女桩桩件件地数着,“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看灯会,逛七巧节,赏枫叶……”
兰砚心尖泛起柔软,他猛地俯身压下,痴缠她的唇。
“……”
衣衫窸窣。
案几上摆放的茶盏晃动砸落。
“凤至,不要牵扯到你的伤。”少女低绵的惊呼声响起。
“……”
浮生百年,时光总是流淌。
冬日中,风雪凛然肆虐,却在狂舞后消霁。
渐渐的,日光染上春意柔暖,雪融湿润。
*
金乌掠过金銮殿,朝会上,朝臣们战战兢兢,只觉一阵一阵的寒意自宫殿砖缝中升起。
皇上兰砚漫不经心地颁布了几道诏令,作为追缴国库欠款的收尾。事到如今,所有的国库欠款都在寒臣诸鸿的带领下收缴完毕,在兰砚的授意中,整个收缴过程充满着狠辣无情。诸鸿的官位连连攀升,背后代表着众多势力的朝臣们心思浮动。
接着,兰砚竟然提出释放明和郡王的想法,让朝臣们商讨一番。
若按从本心,朝臣们自然更倾向于行事贤良温和的明和郡王,明和郡王不像兰砚毫无顾忌,漠然无情,而是追求世家与皇权的平衡,对世家多多善待,世家心中,这位明和郡王更好掌控。
然,在朝会上,满朝文武,无人敢立刻同意兰砚的提议。
他们畏惧着兰砚的多疑和疯魔。
“既然诸位爱卿无法想出,下次朝会再议。”身穿雍容冠冕服裳的少年悠悠启唇,气质阴鸷,凉薄无情,俊美剔透的容色反而让他看上去更加诡谲,犹如妖邪。
朝臣们对这些时日兰砚处理欠款官员的疯魔手段深感畏惧。
兰砚说什么,朝臣们都说是。
散朝后,宰相周昊英被几位朝官搭话,这几位朝官摸不准皇上的意思,不知道下次朝会到底要如何做。
一位朝官担心道,“若这只是皇上试探衷心的手段,那我们是否应当竭力阻拦明和郡王解除幽禁。”
另一位朝官不赞成道,“这般是明哲保身,但会让明和郡王对我们寒心,这对日后不利。”
“那疯子皇上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卑躬屈膝而对我们有所侧目,指不定哪日我们就被他……”
一个朝官赶忙呵斥,“慎言!”
他皱了皱眉,忧虑地对宰相周昊英请教道,“宰相大人,听闻前些日子皇上放过了明和郡王保护的一位南疆女子,而那位南疆女子险些刺杀了皇上,可是真的?”
之后,皇上又要解除明和郡王的幽禁。让人不得不多想,莫非这南疆女子有何古怪?
“听说,那南疆女子在烟火之地,难道是那南疆女子貌美,引得皇上倾心……”有朝官眼神变了变,压低声音道。
“绝无可能。”宰相周昊英淡淡出声,“皇上并非好色人君。”
若女人有用,他们世家献上的女子早就成功了。
想起皇上兰砚凉薄残忍的性子,宰相周昊英蹙眉。
金氏家主曾与他说过,皇上兰砚天生就是怪物,没有正常的七情六欲。
“莫非是蛊毒影响了皇上?”有朝臣忐忑猜测。
“听闻南疆人擅用蛊毒,甚至能操纵人的心智。”
“无稽之谈。”宰相周昊英冷道。
他淡声,“皇上应当是在布下新的棋局,彻底除掉明和郡王。”
“结局胜败如何,难以预料。”
“老夫言尽于此。”宰相周昊英随着德安侯府的小厮离去。
余下的朝臣们面带愁容,到底是战队皇上兰砚还是明和郡王?心底自然希望明和郡王在那位置上,但皇上兰砚过于狠毒,恐怕明和郡王会陷入艰难的境地。
宰相周昊英出了皇宫,他面上划过一瞬的犹疑。
近日朝会上,皇上偶尔瞥向他,少年眼神更为冷漠,他竟然不知为何如此。
宰相周昊英自认为,明面上他是一个称职的宰相,即便他维护世家的利益,但兰砚不至于如此。
不过,皇上喜怒多变,向来诡异。
宰相周昊英正要上马车回德安侯府,这时,振威大将军府的守卫拦住他,“宰相大人,我家主子有请。”
宰相周昊英眼皮微动,道,“老夫今日事务繁多,恐不便于,改日再叙。”
守卫拦着宰相周昊英,其中一名守卫竟然拿出了麻袋,作势威胁他。
实在粗鲁!宰相周昊英心情不悦,只好跟随振威大将军的守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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