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被这人一打岔,再看着机场里神态各异又几乎都些许的疲惫在赶路的乘客们。旅行就像是一种抽离,又要再次回到生活的日常中,许嘉茗之前心中的那点别扭,似乎有了答案。
没有答案的问题,那就不要去想。
离新春越近,陈岩更是忙碌。
出了几趟差,都是需要他亲自出面的场合,都没办法派人过去。
在用人上,他是用人不疑。在他这个位置上,经手的事要调动大量资源,一些结点上的人物,对保密要求高,几乎连他派出的人都不信任,推进到最核心的地步时,会要求与他见面确认。
而他派出的人,代表了他,也意味着,让这些人参与他的生意,并且管理他的一部分资源,能够去代表他谈事。
这些人,也只是屈指可数。
信任有风险,这些人都是经过他长时间考察后提携的。这些信任,是他必须要给出的。如果不放心这些人,凡事都自己出面,只会影响他做事。
至于风险,也谈不上有多大。他给出的,自然能收回来。信任的同时,以权力威慑,并不矛盾。
跟这些人物打交道,很累。
很讽刺的是,他厌恶这些所谓复杂的社交,心中算计,脑中思虑,说出口时又是另一层意思,但是,这又是他无比擅长的。
都不知是天赋,还是从小耳濡目染得太多。
几乎每年年底,都要来这么一轮。
他都快忘了,往年的年底,是怎么过的。总之,再擅长,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只能说此前的假期,歇够了回来面对这些迎送往来的算计,心理上没那么逆反。
见人,谈事,饭局,一个都躲不过。
今年不同的是,早上出门前,他会跟她打视频。
其实还挺分裂的,这是两个不同的他。
有时自己也会分不清,他需要哪一面的自己。
两个都要,他不会虚伪到说,只要真实。
昨晚通宵,但也刚好抽了半小时与她视频。陈岩在早班机上睡了一觉,醒来后,飞机已经快落地广州。
广州,是他行程的最后一站。也顺便,与来广州过冬的母亲一起回京。
第37章
陈岩到时,周瑞霞正在侍弄花草。
这里气候好,花草无需多打理,偶尔浇点水就行。年纪大了,爱看些姹紫嫣红,却不喜欢杂乱,一律都放了造型简约的兰花。
将近三个月没见到儿子,她没放下手中的喷洒壶,“给你煮了陈皮茶,喝点润嗓子。”
“好。”
到了广州后,陈岩先去见人聊了点事,就来了这儿,此时一杯温润的陈皮茶恰到好处,入口之后,还有回甘,“这陈皮不错。”
“你还挺识货,你刘姑姑从新会的亲友家拿的十年陈皮。你冬天容易感冒,你带点回去,喉咙不舒服时就泡一壶。”
“刘姑姑还好吗?”
“挺好的,昨天才离开。”
刘姑姑是他母亲的多年好友,早几年刘姑姑的丈夫走了,又没有子女,年纪渐大,免不了生病要与医院打交道,这些母亲都考虑到了,跟当地的人打过招呼。刘姑姑有事,都要去帮她解决。
这样的旧友有不少,这些年来,都受过母亲的照拂。母亲来南方过冬时,她们都会过来叙旧。
到了她这个年纪,帮人早已不求什么回报。年轻时积攒到如今的情分,能帮则帮,能让她开心就行。
“你们这兄妹俩,成天不见人影。”周瑞霞将喷洒壶放下,抽了张纸巾擦手,“陈婧那个没良心的丫头,说十几个小时飞回来太累了,跑去南美晒太阳了。”
“那她可惜了,这里的太阳更舒服。”
“是啊,这儿气候太舒服了。趁着太阳还在,陪我出去走走。”
阳光照在背上挺暖和,江上的风吹来时都带了柔和,偶有跑者沿江慢跑。上个月的马拉松才过,虽是业余,日常的练习却不松懈。
跑者路过两个男子时转头看了眼,这种身型与走路的体态,定时常年保持锻炼的。而看向他们时,几乎瞬间就被他们捕捉到,非常不友善地盯着他,甚至带了戒备。
跑者没有计较,眼睛转而看向了前方,衣着休闲的一男一女慢步向前走着。跑者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将他们都甩在了身后。
到底是有风,陈岩将随手带出的披肩帮母亲披上。
“最近是不是很忙?”
“是有点忙。”
“早几天,我训了李秘书一顿。”
陈岩看着对面的建筑群,许久没有在这儿吹风散步。即使居于南方,也不妨碍各处的风都吹到了这,“您消息真灵通。”
“他做事不行,你该骂就骂。”
“这我可不敢。”
“有什么不敢?”周瑞霞看了他一眼,“他们都是给你用的,事办得不好,就得教训。”
“好,要是我事儿办得不行,您也别忘了教训我。”
“你这小子。”周瑞霞忽然笑了,拍了他的背,“你做事,什么时候不行过?”
陈岩同样笑了,像是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别,您还是教训我,让我心里踏实些。”
“难得见你妈,就来讽刺挖苦我是吧。”
点到即止,周瑞霞及时换了话题,“去度假,滑雪了吗?”
“嗯,雪质一般,没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