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守城弩箭移到城楼西侧,射口面对城下的民众。
“放!”路夜弓大手一挥,表情说不出的刚毅。
“嗖!嗖!嗖!、、、、、”
“啊!呃!啊!、、、、、、”
城下一片残呼,城头响起老将军铿锵有力的声音。
“抬臂者杀无赦!夺路者杀无赦!踩踏老人小孩者杀无赦!所有者!不得快!不得慢!保持距离,随队前行!”
人群停止了一开始的混乱,怯怯地看着城头上的路夜弓,路开始顺畅起来,人如流水,涌出东门。
路夜弓如一栋雕塑,屹立在东城楼上,先前人们还有点怕他,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东城,人们看城楼上的雕塑充满了敬意,不时有人在通过时朝城楼行礼,路夜弓仿佛石化了一样,纹丝不动,只有秋风吹拂战袍烈烈。
火已近东门,火海吞噬着房屋、财产、空气、水分、还有鲜活的生命。
城楼上随同路夜弓一起的侍卫,不时地看向不远处屹立的老人,路夜弓仿佛未见,在他眼里没有火海,只有难以计数流民。
空气已经不是燥热,开始变得炙热起来,大火离东门越来越近,火场里不时有被大火燃烧的人跑出,嘶吼、挣扎、绝望、、、、
人们又开始躁动,有人想抢路,可迎接他的是把他打成筛子的箭羽,城头的老人还屹立着,城下的人群还行进着、、、、、、
“呼!霍霍霍霍!呜呜!、、、、”
已经有火苗扑到人群里,几十个路铺带来的侍卫站在东郊火场的第一线,被吞没,然后,嘶吼,挣扎,燃烧、、、、、
人群又开始骚动,城头弩机攒动,城下又不得不停止了骚动。
张威薛,休恩马市里一个牙商,此时他看到城头的路夜弓好高大,好高大,自己要做那样的人,那怕死。
张威薛退身让过后面的人,边退边对着身后大喊道:“同胞们!我们都是休恩人!也许我们不能都走出休恩,也许我们会死,但!我们可以选择、、、是被亲人踩死还是被大火烧死!所有人,脚步再快一点,但不要踩踏你们的亲人!”
张威薛退出了人群,退到火场边缘,大火不认识这位黑暗里闪耀光辉的人,吞没了他,燃烧了他、、、、、
城下的人群流动的快了不少,安静了不少,人的心里力量了不少,从未有一刻他们这样藐视死亡。
城楼上路夜弓难得地笑了,竟管那笑容被纵横交错的皱纹扭曲的你无法辨认,但熟悉他的人,知道,老将军笑了。
“哄!轰!哄!哄!轰!哄!、、、”大地震颤,休恩的城墙震颤,东城墙烟尘四起,路铺看着坍塌的城墙破口,哭了,笑了。
大火烧到了东城门下,路夜弓没有动,身边的侍卫也没有动,怎么动,本就是一条死路,但此时无人后悔,在看到那个自愿被火海埋葬的勇士,他们藐视那些拉倒亲人躲避死亡的人。
所以路夜弓和他的卫队站的特别挺拔,以至于城下有些人只顾着看他们,而忘记了脚下的行走,被大火吞噬,燃烧、、、、
火一直的烧,人不停地死,陷城救下了无数的休恩市民,人们从各个破口逃了出来,站在休恩东城的对面,远远的望着城墙上的那些雕塑,直到大火扑上了城头,城楼倒了,休恩的标志倒了,可城上的雕塑没倒,变成了几十个火柱,依然屹立,屹立在人们的心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