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之下,竟能使自己一无所觉,被人调换了一张牌的,当然只有小虎了。
自己固然是吃不完,兜着走,很可能这家赌坊就砸在这一副牌上。
一百八十五万两,在‘亨达赌坊’来说,平时所赚的,何止这个数目的十倍,但都缴上去了,这个月虽然还未到缴纳期限,但能否凑出这个数,就卡难啦!
庄家正在作难,一个紫膛脸老人出来了,轻轻拍着庄家肩膊,道:“手气不好是吧?没关系,让我来!”
庄家必恭必敬的说道:“是!”庄家狠狠瞪了小虎一眼,快步离去。
那两个生意人似乎看出苗头不对,拍拍屁股到别桌去赌了,另两个打游击押活门的,大概小有斩获,面带笑容的走了。
不久,一个带老花眼镜,蓄着八字胡的瘦削老人,大概是帐房先生,送来一叠银票,交给紫膛脸老人。
紫膛脸老人则转交给小虎道:“这是阁下赢的赌注,你点一点!”
小虎顺手交给萧琼华,自己没动。
紫膛脸老人含笑在小虎对面坐了下来,先是嘴皮蠕动了一会,始轻轻笑道:“阁下还想赌?”
小虎淡淡笑道:“不了,人要知足,我准备拿这笔钱好好的玩一阵子哪!”
说完,向萧琼华使了个眼色,便双双离开了‘亨达赌坊’。 小虎为什么会不战而退,他真的是满足了吗?
只为了赢一笔钱吗?答案是‘不!’
那他为什么要匆匆离去呢?
原因是紫膛脸用‘密室传音’告诉他兰姑娘遇险,速往驰援之语。
显然,这紫膛脸老人是‘风神帮’的人。
于是,小虎才未继续,便急速离去。
二人也不宿店,飞马疾驰而过!
出镇约数里之遥,即见西南一座植满了树木的斜坡上,隐约有殿脊檐影。
小虎就在马上,举手一指,说:“表姐,哇操!那里可能就是玄真观了!”
萧琼华看了一眼说:“镇东没有庙宇,那边可能是了!”
小虎立即说:“哇操!我们就将马放在林里吧!”
说罢,一拨马头,当先向西南斜坡上的树林前驰去。
两人进入林内,检一株特殊高大的针松下,飞身下马,将缰绳系在鞍头上,任由两马在附近活动。
于是,两人展开轻功,迳向斜坡上的那片殿宇驰去。
驰至近前一看,却是玄真观的后观。
只见观墙高大,红墙绿瓦,后门朱漆深红,已经有些剥落。
小虎先向萧琼华打个手势,未见如何作势,飞身已纵落墙上。
萧琼华唯恐观内有暗桩潜伏或猝然出击,担心个郎安危,是以,也紧跟小虎身后,凌空飞上观墙。
两人游目一看,观后几排长房内,黑暗无光,仅第三进大殿后的横阁长窗上,尚有微弱灯光。
小虎指了指横阁,当先向前驰去,身法轻灵,有如柳絮,毫无一丝声息。
萧琼华的轻功较小虎尤高一筹,身法尤为曼妙轻灵。
两人到达横阁上,立即听到一个人忧郁的说:“二师叔,这件事弟子劝您和师父,还是慎重考虑后再说罢!”
小虎一听,便听出是‘松云’的声音,于是,本能的将萧琼华拉至近前,将朱唇凑至她的耳畔,悄声说:“哇操!说话的就是松云!”
萧琼华自长这么大,和小虎如此讲话还是第一遭,但情势所迫,又不便拒绝,只觉得小虎弟弟吐出来的热气,直扑香腮,忍不住芳心狂跳,玉颊发烧,奇痒撩人。
但是,当她发觉小虎神情自若,毫无异状时,又觉得自己不沉着,有些大惊小怪了。
是以,只得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
小虎又凑近她的耳畔,悄声问:“哇操!但不知被称为二师叔的那人系啥米郎?”
话声甫落,却听另一人说:“当然,这是十分冒险的事,不过让‘了因’接任掌门,实在可气!”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松云的二师叔和‘了尘’正在阴谋反叛他们已生有偏心的师父‘玉虚上人’。
同时,他恍然想起,他记得兰小姬要求他协助她一件事,莫非早已洞烛‘了尘’等人的反叛阴谋了不成?
心念间,又听松云忧心的说:“论武功,人人都宰羊,师父和二三两位师叔都不如四叔高”话末说完,已听那人忿声说:“那是你师祖偏心,我‘了净’如果和‘了因’同时学剑,绝不低于他就是”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原来在阁内和‘松云’讲话的人,竟是在大东镇挟持兰小姬的‘了净’老道。
计算一下日期,‘了净’只比他早一日离开仙居,看来‘了净’恐怕也是白天刚刚才赶到此地。
心念间,又听‘松云’忧郁的说:“这件事请二师叔不要再提了,真正一旦闹开来,莫说师祖和四师叔武功超人一等,就是兰小姬就不易对付!”
又听“了净”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那妮子已经情有所钟,早晚是雷小虎那小子的怀中之物”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满面通红,一脸矬相,只握拳头。
看看萧琼华,娇靥凝霜,毫无笑容,正轻嘟着樱唇,故意看向别处。
打量间,已听‘松云’吃惊的说:“师叔,雷小虎那小子,已经是当前武林中的顶尖人物,如果再要他和兰小姬搞在一起,那不啻如虎添翼”
松云的话未说完,‘了净’已沉一声,冷冷一笑说:“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早已派人密报给你师祖了,管教那姓兰的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小虎听得暗吃一惊,心知要糟,如照‘了尘’的说法,兰小姬显然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净’的手里。
心念间,已听‘松云’不以为然的说:“师祖最疼爱兰小姬,师叔的密报师祖不见得相信!”
又听‘了净’冷冷一笑,说:“他不相信也得相信,胡虎亲在暗处看见她把你师祖传给她的玄奥剑法,趁与厉山兄弟交手之际,传给了那小子”
小虎一听,又惊又怒,不由的脱口说:“哇操!这简直是黑白讲!”
一旁的萧琼华神色一惊,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就在小虎脱口说话的同时,阁内的灯光‘噗’的一声吹熄了。
萧琼华心中一动,一拉小虎,飞身倒纵,也就在萧琼华和小虎飞身倒纵的同时,一阵窗纸轻响,无数蓝光丝影,迳由横阁内,穿窗射出!
同时,阁内响起‘了净’的厉声问:“何方鼠辈,胆敢夜扰佛门静地?”
说话之间,两道宽大灰影,经由前面阁檐下飞身绕过来。
飞身退纵至一排横长房面上的小虎和萧琼华定睛一看,只见奔在“松云”前头的老道,紫膛脸,黑发须,一身灰衣。
设非他头上横插着一根金簪,背后的剑柄是金丝穗,还真不知他就是须发灰白的‘松云’的二师叔‘了净’。
跟在‘了净’身后的‘松云’,一见是小虎,吓得脱口一声惊啊,同时刹住了身势,不由震惊的脱口低呼!“雷雷雷小虎!”
‘了净’一听说是雷小虎,也不由大吃一惊,他虽没见过小虎本人,但他却听胡虎说过小虎双掌力毙厉山兄弟的事。
厉山兄弟,俱是‘玉虚’亲传的人,武功要较他‘了净’更具火候,这时一听是小虎,惊得也不由轻啊一声,急忙利住了身势。
小虎冷冷一笑说:“不错,在下正是雷小虎,哇操!‘松云’道长,一别数月,一向可好?”
立在‘了净’身后的‘松云’,深知小虎的厉害,赶紧上前一步,稽首宣了一个佛号,说道:“托施主之福,这向还好”小虎未待‘松云’话完,立即冷冷的问:“哇操!这位道髻上插着金簪的道长,想必是‘了净’道长了?”
‘了净’自知不是小虎的对手,但当着师侄‘松云’的面,也不能显得太怯弱,这时见问只得冷冷一笑说:“不错,正是贫道!”
说话之间,发现立在小虎身侧的萧琼华,娇靥凝霜,黛眉轻锁,显然心情不爽,想必是方才听到兰小姬与小虎的事。
心念电转,继续冷冷一笑说:“雷少堡主苦苦追赶贫道,可是为了兰小姬姑娘?”
小虎就怕‘了净’谈兰小姬的事,而这恶道偏偏以此相问,既然明白了恶道的用心,索性冷冷一笑,说:“不错,哇操!正是为了兰姑娘的事前来找你!”
说此一顿,转手一指萧琼华,继续说:“哇操!这位是萧琼华姑娘,人称‘倩女罗刹’,她和兰姑娘是世谊姐妹,听说兰姑娘遭你挟持,特来找你要人!”
‘了净’一听‘倩女罗刹’,早已面色大变,这位女罗刹出手之快,下手之狠,宝剑过处,人头已飞的事实,他早已听各地崆峒派的弟子报告过。
这时听小虎说‘倩女罗刹’是来找他要人,不由惊得急声说:“兰姑娘为人机智,剑术超人,贫道怎能挟持得住她,我们在大东镇确曾碰面,但以后她就去仙居城找严七去了!”
小虎本无意和‘了净’多扯,这时见他神情惊慌,只得沉声说:“哇操!凭你那点本事,谅你也挟持不了兰小姬,现在本人有几句话要问‘松云’观主,还望你不要在旁废话!”
立在一旁的‘松云’,赶紧稽首说:“施主有话请问,只要贫道能够说的,无不相告!”
小虎立即沉声问:“哇操!拚命三郎现在何处?”
‘松云’赶紧回答说:“早已不在观内!”
小虎立即怒声问:“哇操!我问你他现在何处?”
‘松云’故作愁眉苦脸的摇摇头,说:“他在何处,贫道卡实莫宰羊!”
萧琼华一见,立即怒声说:“这老道分明是故装糊涂,不给他一些颜色,他定然不会说出来的!”
说话之间,翻腕就待拔剑!
‘松云’一见,立即焦急的说:“并非贫道不说,实在是”
一旁的‘了净’突然插言沉声说:“拚命三郎现在本派总坛,你们有本事就去要人,何必再此浪费时间?”
小虎冷冷一笑说:“哇操!莫说你们小小的崆峒山,就是刀山油锅阎罗殿,在下又有何惧?”
“在下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向‘松云’要拚命三郎,他杀了先师丁大侠,又夺走了‘金刚降魔宝箓’杀人放火烧屋的恶贼,任何人庇护他与他同罪”
话未说完,‘松云’已插言说:“据他说,他没有找到‘金刚降魔宝箓’,所以才一气之下放火烧了陈女侠的房屋”
小虎冷冷一笑说:“哇操!他辛辛苦苦等了多年的秘笈,你以为他会白白的奉献给你的师祖吗?”
‘松云’听得一楞,不由看了一眼似有所悟的‘了净’。
小虎继续说:“哇操!烦请两位,即日设法转告贵派掌门人,要他留下‘拚命三郎’那贼,否则在下前去贵派总坛要人时,届时如交不出那贼,可不要怨在下不念什么佛门静地,闹他个天翻地覆!”
‘松云’恨不得小虎马上离去,是以赶紧稽首说:“贫道定将少堡主的话,转达给本门祖知道!”
小虎微一颔首,傲然称‘好’,即和萧琼华转身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