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车门,冷冽的寒风扑面打进来,打的脸生疼。可万昌鹏此时却是全然顾不得了,连忙那名大腹便便的警察拖到一边,低声呵斥道:“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轻车简行,别这么张扬吗?”
警察却是大呼冤枉,他是当地大源镇派出所的所长崔平元,自从万局长电话里吩咐之后,就带了一个司机就匆忙赶过来了,这还算张扬啊?不过见万局长脸色不好,他哪里敢争辩?只是挠了挠头,嘿嘿干笑了几句。
万昌鹏恨得是牙痒痒的,可却不好再说什么,就沉声问道:“人给我找到没有?”
“找到了。”崔平元立马来了精神,说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万局你要找的那个林妍钰,就住在这个红缨村的村东头,搬来这里也就五六年时间。她还有一个儿子,听说好像是在东屏政府里工作,不过具体干什么的就不清楚了。”
万昌鹏在心头默了一下,似乎所说的情况大体差不多,就长舒了一口气。这陈夫人都下来了,要是没找到要找的人,恐怕就不好交代了。当然,或许别人不会说什么,但落在心中的印象,想必定会大打折扣。
“你在前面带路。”万昌鹏想了想,又沉着脸呵斥道:“把警灯关掉,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警察啊?”
崔平元应了一声,就屁颠屁颠地跑前面去了。对于他这种小地方派出所的所长来说,能够得到县局一把手的呵斥,那也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何况在平海,大家都知道,如果万局真要不训斥你了,那才麻烦了。很可能,你在他心目中,就连训斥的必要都没有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车子缓缓驶进村子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虽说现在农村富裕了,平海村村通了公路,一些先富起来的人家也养起了小车,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光景。不过有警车开道,对于他们这个偏僻的村子来说,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车子是从村西头进村的,林妍钰家却是在村东头,几乎横穿了整个村子,再往东行就是庄稼地,红墙圈起的大院子,隐隐可以见到院中一间大平房。和家家户户外都堆满玉米杆麦子垛的景象不同,这个院子前面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干净了许多。
车子缓缓在门口停了下来,远远地还跟着不少好奇的村民,看到车子停在林家门口,不由都议论纷纷来。早就听说这个林娃儿在东屏混得不错,许多人还不相信,可看到眼前这一切,由不得大家不信了。还有人咂嘴说道:“你们看不是?我老早就说过,林娃儿面相好得很,懂事乖巧,迟早会发达的……”
崔平元推开车门下来,习惯性威严十足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就好似要在人群中找出不法分子一般。而或许是出于对警察恐惧的心理,被他目光扫视到的,眼神无不惶恐闪避。可很快,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屁颠屁颠地朝后面那辆车跑去,殷勤地想要替万昌鹏开门,那动作令给他充当司机的民警小杨是大感愕然,想不到平时经常这痛那痛,腰椎间盘突出的崔所,原来动作是如此麻利!
不料万昌鹏却早他一步就下了车,又绕过车子,想要去替陈夫人开车门,中途还险些和崔平元碰个正着,就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当着陈夫人面,老早就两脚踢过去了。
而此时,副驾位上的那个女孩儿也跳下车来,颇有些警觉地盯了四周一眼后,拉开车门,雍容华贵的陈夫人这才缓缓从车上下来。她的穿着打扮和仪态气质,和四周环境强烈的对比使得她更为耀眼,让众人都不由得有几分自惭形秽起来。
陈夫人抬头凝视着这个平常的农家小院,心怦怦地跳,悬在胸前的手也微微的有些颤抖。她渴望叫开这扇门,却又莫名感到一丝恐惧,书迷们还喜欢看:。许多早已被尘封的记忆,此刻就像是山洪暴发一般,汹涌而至,在她脑海里盘旋涌动,一时间,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哟,崔所长,你可是稀客啊,好长时间都没来我们村转转了,是不是整天在外面搞**,把我们这旯旮给忘啦?”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就笑着迎了上来,嘴里还热情地招呼道:“我这就叫人去宰只羊,咱们好好喝几杯,这次不喝趴下可别想走啊。”
老头是村里的支书,两人由于工作关系可没少打交道,相互之间很是熟络,说话也不见外。而迎来送往,也是基层的主要工作之一。可别小看这吃吃喝喝的,许多工作就是在饭桌子上完成的。而老支书对于此,早就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如果是以前,崔平元当然是会和老支书说笑起来,指不定还会有些带颜色的荤笑话,不过此时,他却只能是干笑了笑,又有些心虚地往万昌鹏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他似乎压根就没有注意这边,这才渐渐心安下来。
院子的铁门紧闭,万昌鹏看了一眼陈夫人,又走上前去,轻轻在铁门上敲了几下,然后大声问道:“有人在家吗?”
院子里没有人应答,却听老支书喊道:“你们找林大妹子啊?她不在家,前几天,林娃儿接她去东屏耍去了……”
万昌鹏闻言脸色顿变,就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崔平元一眼,看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崔平元碎尸万段。
崔平元也傻眼了,他打听是打听出来,人是住在这里,却哪里又想得到,人会不在呢?想挤出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结结巴巴道:“万,万局……”
谁知万昌鹏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对陈夫人期期艾艾地说道:“陈夫人,真是对不起……”脸色极为难看。
陈夫人却是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铁门,过了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莫非这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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