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身体已经好受多了,房间没人,外间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她下了床,穿上鞋,挂起门帘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看见的就是堂屋,角落放了一些农具,中间摆了做木工用的工具,还有几条削好的细竹篾。
跨过只有门槛的门再往前,是矮一些的厨房,半人高的土灶连着两口大锅,灶和锅之间的砌的高了些,上面放着三俩个木盒子,角落靠着刷锅的丝瓜瓤,和她小时候见过的灶台相似极了。
孟妍往厨房走去,正好裴永元盛起锅里的菜,听见动静他扭头看了一眼,孟妍冲他微笑伸手要去接他手里的碗。
裴永元避开了孟妍的手,往堂屋走去,“我来拿,你坐着吧,先好好休息。”
说完放下东西,打开堂屋的门,在院子一角的大缸里打了点水到木盆,对着孟妍说到:“过来洗洗手,准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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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吃午饭,说是午饭,其实就是一锅清水杂粥,米白色汤多饭少,一碗清水捞青菜加一碟腌萝卜干。
很清淡的午餐,适合大病初愈的病人。
脆爽的萝卜很是开胃,孟妍虽然因为太久没进食,肠胃难受,但也一点一点的吃着。
她看着身旁的裴永元,正一勺一勺的舀着粥,吃的很认真也很仔细。
一顿午饭很快就吃完,孟妍想着自己要在这个家生活,就必须融入进去,站起来收拾碗筷。
裴永元伸手拦住她:“你病还没好,先回去躺着多休息会,不用你这样。”
孟妍摇头,看着他认真道:“我现在好的差不多了,这一点小事我能干的,让我来吧。”
裴永元看了孟妍片刻,见她实在坚持,不再阻拦,点点头让她继续,只是到底不放心,跟着孟妍进了厨房。
离灶台远远的位置有个装粮食的柜子靠着墙立着,缺了小半个柜门,柜子旁边放了个装水的大水缸。
孟妍视线扫了一圈厨房,见锅盖放在两个大锅中间靠着墙立着,上前把手里的碗筷放进第一个锅里,走到水缸旁拿起葫芦做的水瓢,从缸里舀水放进锅里,又拿起锅盖旁的丝瓜瓤刷起碗来。
看她刷碗时动作虽不麻利,但贵在仔细,裴永元放下心来。
她家境显然不错,手指有握笔留下的茧子,指腹手背也都细腻。
裴永元已经做好了她四肢不勤的准备,现在看来,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裴永元在心里盘算着。
那日他突然听到落水声音,走进一看,孟妍正头朝下侧着半张脸倒在河里,一动不动。
凌乱的发丝挡不住俏丽的容颜,让他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一丝丝涟漪。
身体比大脑还快的上前,救人,见她胸口起伏微弱,呼吸明显不畅,赶紧检查口鼻有没有污秽物,接着一腿跪地一腿屈膝,抱起孟妍用膝盖顶住她腹部,让她头朝下,然后拍其背部直到吐水。
裴永元见过她,在梦里。
那时的她比现在稚嫩,和一群看不清脸的人一起围在河边,看着别人救人,满脸焦急。
那人也是溺水。
只是后来又在梦里见过她两次,之后再没做过这种怪梦,裴永元也就渐渐淡忘了。
见她吐了水还不醒,反而浑身滚烫了起来,裴永元急了。
她的伤势也奇怪,多处撞击挫伤地倒在河里,捞起时发间还插着树叶,衣服有被石头磨损的痕迹,袖子撕了一个大口露出洁白的手臂,手上还有没被水洗干净的绿色汁液。
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她身体,裴永元只能先将她抱回家,请大夫上门。
现在想想,是像山上滚落的模样。
可问题就出在这,青河村的山离河还有一段距离,怎么滚也不会摔倒河里,像是凭空落河里一般。
脑子里胡思乱想,表情却一本正经。
见她这里没问题,裴永元拿起扁担和水桶,“我去村头挑点水,一会儿就回来。”
孟妍点点头,目送他挑着水桶离去的背影。
继续把手里的碗筷洗干净,把脏水用水勺舀起泼到后门的地上,又冲洗了一遍碗筷,然后绕过桌子放进柜子上层,退后一步,看着里面只有寥寥三个盘子,两幅碗筷,其中一半都有裂口。
叹了口气,这个家好像真的很穷。
蹲下把柜子底下的门打开,里面只有两个布袋子和一坛腌菜,一袋黄色的小圆米粒就剩下浅浅的底了,一袋粗脱壳的淡黄色稻米还有半袋,角落堆着的八九根红薯,这点粮食,也不知道能吃多久。
靠着门发了会儿呆,就见裴永元挑着水稳稳地往回走,提着木桶分别往厨房和院子的水缸里倒,全部倒进去水缸也差不多满了。
裴永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水,放好木桶扁担,见厨房已经收拾好了就让孟妍回房间休息,“没什么事了,你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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