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妍眼神询问地看向裴永元,他摇摇头,示意回去再说。
他们没注意的是,拐角有个姑娘大热天围着面巾,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眼眶泛红,含泪愤恨的瞪着那两个人相携离去的背影。
带两个小的逛了个尽兴,把给奶奶和大牛小鱼的礼物买好了以后已经傍晚了,在镇上吃过后,他们启程回了青河村。
第二天一早,送两个迫不及待想回家的小孩上车,孟妍他们也跟这坐上了马车。
这次马车租了两天,他们在太仓县住一晚,就趁早回来了。
刚进村前的岔道口,另一条道上一个驾着驴车的粗犷的男人满脸焦急,一下比一下很地抽着。
驴车上垫了条厚厚的被子,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被包裹在里头,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把被子连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美妇人眼中泪花打着转,焦急地望了眼镇上的方向,收回目光看着怀里的人。
眼中满溢地怜惜与痛心,交织着恨与心疼。
车上还有一个壮实的青年,即使再克制也抑制不住满脸的怒气,蒲扇大的手指节粗大,笨拙的放轻力气给躺在车上的病人掩了掩被子。
这一番动作,愣是让人觉着温柔。
“钱家的渣滓,他最好祈祷婉儿没事,不然……”
男人恶狠狠的压低音量怒气冲冲道,无意识地紧咬牙根,不经意发出一道磨牙声。
美妇人也是掩不住的生气。
“钱家简直欺人太甚!”
“先前就话里话外说小婉儿病治不好,拖延着婚期生怕我们赖着他们不放。”
“前些日子咱俩提了退婚退定的事儿,他们支支吾吾不肯还。还非得说钱家小子和小婉儿青梅竹马情谊深厚,就盼着娶她过门呢。呵”
“我呸!”
男人一脸凶恶,眼里无法遏制怒火,前面赶车的人看不见表情,但是从他肩膀的起伏来看,就知道肯定也很生气。
“他们就是眼热婉儿定贴里的东西!”
美妇人看着自家从来乖乖巧巧,像只百灵鸟般聪明伶俐的乖囡囡,此刻苍白的小脸一点血色也没有,额头刺目鲜红湿透了包扎的布。
呼吸微弱的躺着,一动不动,整心就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剜了一块肉。
终于忍不住仰头,抬起手抹了一下眼睛。
忍不住怪自己平日里太过娇宠女儿。
不然这妮子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抛下他们一家子。
那石头,那么大,那么尖……
撞上去该多疼啊!
可她,就是那么义无反顾的撞了上去,磕出了深深的口子,哗啦的血不住的往外冒,一股接着一股。
他们怎么按都止不住血,布浸透了一块又一块………
那不住流出来的哪里是血。
这分明是直往他们心口扎的尖刀啊!
四人一驴车飞快从孟妍他们身边擦过,像一阵疾驰的风。
地上的尘土被卷起,让人只能透过飞扬的黄蒙蒙,隐约看着那驴车眨眼从视线变小。
孟妍糊了一脸土,懵懵然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裴永元皱眉的看着飞快离去的驴车,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