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本性

    当年要不是宋襄因从那只臭乌鸦手上将她救了下来，她这么可爱的一只黄鹂就要被一只流氓乌鸦给毁了。被吃了倒是小事，清白要是没了，黄鹂一族可就留不得她了。

    救命之恩她怎敢忘？又如何忘得了？宋梓因这只恶妖凭她一己之力是如何也打不赢的，如今新任妖王又十分看中此妖，怪只怪她修为尚浅，黄鹂一族在妖界也没有什么话语权，不然别说是宋梓因了，就是那新妖王她也照样要好好揍上一顿的。

    “你不走，我走。”宋梓因深知黄霓还是孩子心性，便懒得与她计较，她将九百年的修为渡与她，不过是怕她再被那几个除妖师给收了。

    黄霓一听宋梓因要走，赶紧向前将她拦下，“你、你不许走！”

    宋梓因觉得好笑，准备绕开黄霓，却不想衣袖被她给拽住了，黄霓个头不高，力气也小，要换做以前，宋梓因早就甩开她了，可现在她却没有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杀公主？”

    十三年了，她问过她无数次，可宋梓因却从来没有认真回答过她这个问题。

    当年狐妖一族被屠杀，她并不在场，等她回到妖界时，宋襄因已经没了。新任妖王继位，身为前妖王义女的宋梓因却成了新妖王的表妹，残害狐妖一族的真凶便是宋梓因。

    她怎么也想不通昔日那个一口一个喊着宋襄因“姐姐”的女子，怎么忍心残害她和她的同族。

    宋梓因淡然问道：“你不也说了，我是蛇，我本性就是如此。我生性残暴，冷血无情，我蛇蝎心肠，阴狠毒辣，你还要指望我跟你一样纯真无邪，心地善良吗？我要说我是只好妖，你敢信么？”

    “我……”

    不知怎么，宋梓因的神情明明是那么平淡，言辞也并不激烈，可她总感觉宋梓因这话听起来竟让她有些生怜了。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已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动手。”

    说罢，宋梓因便没了踪影。

    万里之外，没人海上，风雨初歇，宋襄因和唐云宸已乘船行至没人海深处。

    唐云宸收回了为宋襄因遮风挡雨的衣袖，从腰间抽出一支浑身泛着青色光芒的玉笛子。

    宋襄因识得此物，这玉笛子乃是仙界至宝，名为梵音笛。唯有仙人方能吹响此笛，梵音笛笛声可召唤神鸟。

    梵音起，鸾凤至。

    唐云宸将笛子送到唇边，笛音悠扬而起，婉转缥缈。宋襄因不知唐云宸为何会突然吹笛，本想问个究竟，但见他一心吹笛，根本无暇顾及到她，只能作罢。

    就在唐云宸吹响梵音笛之时，海天相接之际逐渐泛出微微红光，随着笛音的一起一扬，那红光也越来越亮，越来越大，直至将整个天边染成朱红。

    霎时，红光之下传出一声嘹亮的鸣叫声，宋襄因被那红光刺的睁不开双眼，抬臂遮挡在了眼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隐约听到唐云宸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睁开眼看看。”

    宋襄因放下手臂，朝着远处望去，忽见在那红光中有一只火红色大鸟冲天而起，盘旋于空中。陡然，那大鸟展翅朝她飞来。

    “这是……”宋襄因眯了眯眸子，待那大鸟飞近时，她才惊奇道：“是赤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