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就这么死了。
阿吽面具之下的目光有些复杂,也有些唏嘘。
刀马旦被铁怅所杀,大正净死在了身为四行当末丑的骆轻侯手下,而老生则被吕第一这石破天惊的一箭当场射杀——这一箭对于吕第一而言或许只是寻常至极的一箭,老生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已,但对于戌亥八街而言,他这一箭却直接将原本在戌亥八街里叱咤风云多年的四行当彻底毁灭。
当老生被吕第一一箭穿心之后,四行当就此成为了历史。
阿吽叹了口气,缓缓地握紧了手中短剑,目光也投向了面无表情的吕第一。
他原本以为自己与老生之间应当还有着一场龙争虎斗,老生应当还有一场最惨烈的临死反扑,然而吕第一的这一箭,却将老生的一切都就此画上了终止符。
这一箭之后,戌亥八街里再无四行当。
在戌亥盟覆灭后的那十几年间,四行当一直是戌亥八街里最为庞大的势力,甚至在那段时日里,就连师十四和佛爷都不愿与之相争,因为四行当手下的亡命徒们实在是太多太多,那恶名昭彰的三班子也实在是太过名声遐迩。那时的四行当门下人数比起现在的天老帮只多不少,虽然他们的组织凌乱且松散,但单单是那数字,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在那段岁月里,或许任何人都没有想象过,十几年后的某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四行当的大当家老生会这样无声无息地惨死在小巷之中。
“将军。”
公子有些复杂的声音忽然轻轻地响了起来:“您杀了老生。”
吕第一没有回头:“有目共睹。”
公子叹了口气:“他对我们还有用,您为何要杀他?”
吕第一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那院墙的破口处一招手,于是那柄没了月牙刃的方天戟便犹如活物一般从老生的尸体里飞了出来,诡异地落在了他的手上:“我想杀,那便杀了。”
公子看着老生的尸体无力地跌落在地,叹息道:“您这么做,很可能会破坏我们的计划。”
“我是虎豹骑的大统领。”
吕第一忽然回过了头,他手中的弓刃已经重新回到了方天戟之上,那柄全长丈八刃长五尺的巨大方天戟便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是现在的,不是过去的。”
公子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大鼓是过去的虎豹骑。”
吕第一看着公子,面无表情地道:“而他现在是四行当的三班子之首,是三班子里的大鼓。”
他微微顿了顿,缓缓地继续道:“而齐不周是我手下的四统领之一,他是我的手下,但大鼓不是。”
公子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所以,您是在为了自己的下属报仇,而不单单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虎豹骑可以死,可以被抛弃,甚至可以被自己的战友手刃。”
吕第一回过了头,漠然道:“但一位虎豹骑身死,其余人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齐不周是死是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为虎豹骑,既然他被人暗算,那本将军就一定要给他讨回公道。”
公子苦笑着叹息道:“纵使如此,您也不应该杀他的,他很有用,非常有用。他是唐门追杀多年的叛徒,纵使将军想用他的性命来给齐将军一个交代,也可以将他交到唐门的手中,这样也能够让我们与唐门这一大势力搭上线......”
“完颜苍。”
吕第一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厉:“你今年多大?”
公子沉默了一会儿:“二十有四。”
“如此说来,本将军年长你十岁不止。”
吕第一冷笑一声,继续道:“你是辽皇第十八子,不知这十八皇子的身份,可比吕某人的身份更加尊贵?”
公子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些,少顷,他才终于摇头道:“本座不知道十八皇子是何人,但辽皇膝下皇子足有二十余位,而吕第一只有一个。”
吕第一微微点头,继续漠然道:“至于实力,不知道你手下可有能与本将军过上五十招的好手?”
公子咬了咬牙,缓缓地道:“若是十余年前北辽萧南顾未死,想来他现在也能够与将军斗上百招了。”
“萧南顾?”
吕第一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遗憾:“那是个好手,八荒功能练到他当年那个地步,纵使是本将军也不一定能够在百招之内拿下他。若是他现在还活着,再修炼了十几年的他或许真能与本将军斗得难解难分——可惜,萧南顾愚忠,辽皇昏聩,一者将自己的性命拱手想让,一者亲手折断了北辽最锋利的长矛。”
公子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摇头道:“至于现在,或许眼下的千骑门门主耶律伯言能够与将军斗上一斗,但要斗上五十招只怕还是有些困难。”
吕第一脸上轻蔑之色一闪而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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