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只是实不相瞒,这整个八街至少有一半的人都猜出四位的来历了。”
一道寒光一闪而逝,刀疤汉子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弯刀,那弯刀的刀刃已经轻轻地放在了辛词的脖颈之上。刀疤汉子面色如霜,看着辛词一字一顿地道:“是你传出去的?”
“我没有。”
辛词面不改色,摊开了手无奈地道:“我刚刚胡说八道的。”
刀疤汉子冷冷道:“用自己的小命来胡说八道,可算不上是什么明智之举。”
“您拿刀比着我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辛词缓缓地抬起了手,若无其事地把刀从自己的脖颈上推了下去:“毕竟四位不是来惹是生非的,而是来求见师爷和佛爷的。小子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小子却有个脾气很怪的姐夫,如果几位伤了我,恐怕我那姐夫可不会与四位善罢甘休——”
“辛词!老娘撕了你的嘴!”
辛曲又羞又恼地一跺脚,差点忍不住当场在这四人面前先行一步格杀了自己这个亲弟弟。不过辛词连忙举起了手,大声道:“不过四位大可放心,虽然小子看破了四位的身份,也绝不会将几位好汉的来历宣扬得人尽皆知,毕竟小子原本便是受师爷和佛爷的照顾长大的,若是几位不介意的话,小子愿意亲自跑一趟戌亥客栈和医馆,替四位求见师爷和佛爷!”
弯刀缓缓地放了下去,刀疤汉子看着辛词,缓缓地道:“你知道我们的来历?”
辛词咂了咂嘴:“昨天原本只是有所怀疑,但刚才几位显然已经坐实了小子的猜测——无名宗覆灭之后,人数最多的奇刀崖虽然伤亡最为惨重,但活下来的人也最多。四位出手犹如心有灵犀,四柄长刀犹如握在同一人手中,四位练的若不是奇刀崖的刀阵,那也就只可能是军中的战阵了。”
他微微顿了顿,看着刀疤汉子咧嘴道:“四位看上去,可不像是我大魏的军士。”
“......有点意思。”
四人对视一眼,那瘦高汉子突然同样拔出了自己的弯刀,指着辛词怪笑道:“不过你方才说你有个姐夫,那人可就是戌亥八街的天王老子?嘿,我可早想见识见识那厮了,到底是什么人物敢把自己和师十四与八丈佛相提并论?”
面色通红的辛曲气急败坏地一掌拍碎了桌子:“竹竿棍子,你若是再胡说八道,休要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呵,掌柜的,你手底下虽然有些功夫,但要和我们兄弟四人动手,可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瘦高汉子翻了个白眼,咯咯狞笑道:“求索林和自在寺原本便和我奇刀崖毫无瓜葛,若不是我兄弟四人想着过去的同门已然所剩无几,江湖上的仇家又太多,又如何会愿意在这么个小地方苟且偷生?看在师十四和八丈佛的面子上,我暂且不和你多做计较;但若是你再多说一句,那我手中的刀可就——”
“可就得被我塞进你的嘴里了。”
瘦高汉子的话还未说完,整个吃酒斋忽然一黑。
骇人的煞气自背后袭来,刀疤汉子面色顿时一变,提着刀便转身站在了几人的最前方。随着脚步一阵变幻,只是瞬息之间,这四人便以最快的速度结好了刀阵,显然他们都隐约感觉到了来者之不善。
吃酒斋的门口,一个几乎将整个店门遮挡了过去的高大身影,正垂着双手站在门前。
那人生得不算英俊,但模样间却带着几分狂野与粗犷的魅力,配合上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孔与披散在身后的乱发,显得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野性。他上身只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袍,坚实的胸膛与身体就这么袒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中,那上面横七竖八的伤痕看得刀疤汉子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刚刚有人在叫我?”
巨兽一般的汉子打了个呵欠,他那雄浑低沉的声音震得屋上的灰尘簌簌而下:“我就是天王老子,我不是他姐夫,我也不是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