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还需一段时日。”
闻言,妘姝趴进绣枕里落了泪水,秋葵心中不忍,哀了神色低声:“有劳许医了,开方子吧。”
人一离去,哭声便从房里传来。
秋葵心疼,却也束手无策,只能坐在榻边陪着她漠然垂泪。
“卫哥哥呢?”妘姝抽泣着抬眸,一双眼睛泛着泪光,肿得似个青核桃。
秋葵抹了泪水,哽咽道:“军中有事忙去了吧,待他一回来,我便替主子去问他。”
“姑姑……”妘姝起身,埋进她怀里泣出声来。
这常常被自己调侃世俗的女人,第一次未有守规矩的称呼“大将军”,而是带着气的称了“他”。
她知道,秋葵为何总是唯唯诺诺,是她这个郡主无能,失了家族的依靠,在这将军府中夹缝讨生,若不是秋葵,在这将军她连一日三餐都难以解决,她曾亲眼看着秋葵对那些下人低声下气的曲意逢迎,只为了她这个主子能用的好一些,不至于被外人闲话。
秋葵掩了泪水,抚上怀里脑袋:“主子莫要难过,总能熬到头的。”
妘姝哭得更大声了,能熬到头的,这话在父王被赶出皇宫时,她听母后说过,后来,在坟前,她曾听皇祖母说过,今日,秋葵也说了,可她觉得,她快要撑不住了。
月澜小阁纹竹窗,烛影入火轻摇曳。
卫煜凝眸望向榻上女子:“今日六皇子来了。”
“陈子昭?”女人下了榻来坐于桌前,“圣上还未立储,各皇子便已开始拉拢势力了。”
卫煜垂眸,把玩着手中茶盏:“他与我提了一人。”
“何人?”
“岳王君。”
卫煜沉了眉宇,神色略显讥讽,“他还夸赞了此人。”
闻言,女人面容微怔:“断然议论朝政,他是抛出想法,与你示好,你如何打算?”
卫煜嗤了嘴角,缓缓起身推开窗子:“不作打算,便是最好的打算。”
女人笑了一笑:“我给你的玉脂膏可是好用?”
见他望着窗外夜色,未有言语,女人垂眸:“听说她伤的不轻,女人最是在意姿容,临海王落难,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将军府,是她唯一的避所。”
女人落寞了神色,抬眸望向楼栏纱帐,人人都有庇荫,连枝头鸟儿,都有一处清风明白的暖窝,而她的避所,却是这烟柳之地。
“语岚……”
他沉沉唤了一声,宋语岚抬眸,望向他扬了柳眉:“大将军又要说什么?”
枯寂一片,良久,卫煜转身:“我该走了,今夜……不会来客。”
不会来客,宋语岚苦涩一笑,她囚身于此,世世为奴为妓,便是这窗前的男人,一掷千金也只能买她一夜的安生,往后,她还有日日夜夜的煎熬等着她去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