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若兰虽然站在一边,姜梦仍然是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给赵小娘子换冷帕子,用凉水擦拭她的身子,关键的地方用烈酒擦拭。难怪屋子里弥漫着的是烈酒的味道,为什么用烈酒擦拭,马若兰听着姜梦的解释,自己伫立在一边等候。
赵娘子身上的温度却似乎并没有褪下去,马若兰看到了赵小娘子的口唇、面部及全身开始出现青紫,连忙说道:“这样还不够,有没有凉水,她高热得太厉害了。”
听夏连忙取了凉水,把凉毛巾上的水滴落在她的四肢上,而姜梦给她躯干裸露在外的地方擦拭烈酒。
马若兰的手指按压在赵小娘子的人中,见着她的四肢抽搐减缓,表情露出一分痛苦,才离开了人中穴,但是空气之中传来了尿骚和腥臭的味道,马若兰低头一看几乎快要呕了出来,是赵小娘子失禁了。
马若兰哪里接触过这样的情况?当即都要呕了出来,快速走出了内间,空呕了两声,也不敢进屋。
姜梦和听夏曾经听秦锦然说过可能出现的状况,等到她失禁结束,抬起了身子,抽出了脏床榻,在她的下体上擦了擦,就在赵娘子的身下重新垫了软布。
见到了赵娘子的失禁,马若兰就越发想要离开,但是一想到自己还不曾经见到秦锦然过来给赵娘子喂药,就咬咬牙几乎留了下来,转身进入到了内间。
秦锦然进入到药铺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衙门里的人,“姜大夫。”双手抱拳,衙役对秦锦然行了拱手礼,“赵娘子可在内间?”
“正在医治。”秦锦然说道。
衙役正是来看赵娘子是死还是活,现在已经抓到了赵郎君,若是赵娘子还活着,谅解了赵郎君,他们就好放人,若是赵娘子死了,就要由仵作验尸,找到了证据之后,再给赵郎君定罪。
秦锦然听到了解释之后,先进入到了屋内,给赵娘子盖上了一层被单之后,才让衙役带着衙门的大夫进来。握上了脉搏,又去翻看赵娘子的瞳孔,大夫证实了赵娘子此时却是是高热昏厥,就和衙役离开。出门之后大夫就同衙役领头人说道:“这赵家娘子恐怕状况不太好,脸上缝合了线,听这姜大夫的意思,肚子上也缝合了线,现在又是高热,按照我的想法,你现在就不妨审了那赵郎君,询问了赵家周遭的邻居,等到赵娘子咽气,也就可以让大人判案了。”
“现在人不是没有死吗?就算是高热,褪下了烧不就没事了。”
“这高热和普通的风寒是不一样的,寻常的方法是没有办法降下来的。这都是因为身体的伤口缝合,有邪气入所致,赵娘子原本的身体就不好,缝合了没有多久,就发热了,来得又快又急。刚刚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腥臭的味道,只怕人也失禁了。”
衙役心中一凛,在寻常人的眼中,若是失禁,也就距离死不远了。点点头,便带着人去赵家附近去看看了。
合拢了药铺的门之后,秦锦然听说赵娘子已经失禁,更是打摆子,就说道:“我知道了,听夏你把脏床单拿回去洗一洗,再带一些新干净的过来。”
马若兰见着秦锦然捏住了赵娘子的鼻,等到她的嘴张开,趁机把药送入到了她的口中,见着药水要从嘴边流出,右手微抬她的下巴,让她咽下了药汁。“她烧得太厉害了,你这法子能够降温吗?”
“烧得确实太高了。”秦锦然用帕子蘸了蘸她的唇角,又准备喂下第二口药。
马若兰听到了秦锦然的语气,眼眸之中就流露出失望之意,原本以为秦锦然成竹在胸,或许是她误会了,此时秦锦然避而不谈,只怕也没有救回人的把握,于是开口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在外呆久了,我爹爹也会担心。”
马若兰回去的时候,家里正要准备吃饭,爹爹似是无意之中问起,“你今个儿下午去了那里,如何了?”
“我去的时候,人烧得昏迷着,面色潮红,敞开了衣服,用凉水降温都不行,后来失禁过后,还高热惊厥。”
马若兰往后说一分,马大夫的眼就黯淡了一分,等到后面听说了失禁和高热突厥,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十岁一般,“我就说,不能够缝合,若是发热了,还抓什么方子呢?不如准备好寿衣,等到人死了直接穿上。”
“爹。”
“兰儿,你记住。”马大夫对马若兰说道,“古书中的缝合之术不能用,无论到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够用!”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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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马若兰离开之后,姜梦说道:“姐姐,这马娘子是过来干什么的?不是说是大夫吗?”
“过来看看她能不能好。”秦锦然一边说着,一遍喂下了第二口药。马若兰离开了就离开了,秦锦然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救回赵娘子,对方既然要离开,她也不会强硬让对方留下。
姜梦说起了下午时候照顾赵娘子的事情,“面色潮红,身上烧得越来越狠,最后失禁,还差点打起摆子。打摆子的时候,马娘子掐了她的人中穴。”
“我知道,我闻到味道了。”秦锦然说道,继续喂药,“对了,现在也晚了,我刚刚吃过了饭,你和听夏两人去吃饭,等会把听雪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秦锦然见着姜梦并没有动静,忍不住说道:“你这会儿不饿,就先回去,回去了也就有胃口了。”秦锦然以为姜梦看到了赵娘子的状况恶心到了。
“不,不是。”姜梦摆摆手,“我就是想问问,赵娘子,是不是真的……”姜梦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那位马娘子看上去不抱希望,刚刚衙门的大夫也是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赵娘子。姜梦现在医书看的不多,也是知道若是到了失禁,人恐怕就难治了,虽然秦锦然早有交代,人可能失禁,但是亲眼所见,姜梦也难免有些心凉。
“我并无十分的把握。”秦锦然说道,如果要是现代哪里有这么麻烦,一瓶抗生素打下去,不用担心发炎,等到七日之后再拆线就好。“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对于自己配置的药方,秦锦然还是有一定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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