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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表兄在准备这一科的下场,特意让人泡了这花茶,里面放的是东紫苏、人参花、薄荷叶,有提神醒脑的作用,表兄尝尝可还喝得惯。”祁青远寒暄道。
陈东行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抿了两口,点头道:“多谢青远想着愚兄,清香甘美,入口清凉,确是不错。”
祁青远微微颔首,也跟着喝了两口,才道:“青远有事相求,本该是青远上门请安的,不想竟劳烦大表兄亲自上门走一遭,是青远失礼了。”
陈东行随意的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客气话就不多说了,母亲和婶娘担心怀安表妹,非要亲自来看一眼,才放心,我只是跟着来做客而已。”
祁青远心里可不相信陈东行的说法,还有三个月就要下场,陈家对这次科举有多看重他还不知道么,加开恩科的旨意一下,陈东行就闭门苦读。
上次惊茶事件,是祁青远特意模糊了消息,才把陈东行给惊动出府,现在只是陈家几位夫人上公主府串个门儿,哪里需要陈东行亲自护送。
就是知道陈东行现在不好约,昨日祁青远才在给陈东行的拜帖上,隐隐道出了有事相求之意,现在陈东行亲自上门,肯定是有其他事要与他商量,这样一来,对于于耿的事儿,祁青远倒是放心了不少。
“好,既然是一家人,青远就不兜弯子了,”祁青远直了直身子,道:“青远想拜托舅父往礼部衙门走走关系,在圣上大寿的特赦名单上,加两个名字。”
陈东行听了祁青远的请求,面色不变,稍加思索后道:“父亲确与礼部尚书有些交情,只是礼部只有审定之权,特赦名单是由刑部提交的;更何况,特赦特赦,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赦免的,死刑犯上之罪可是万万不行的。”
祁青远点头道:“大表兄放心,只是两个流放边陲的妇孺,人表兄也认识,前苏州知府于大人的夫人和岳父,至于刑部衙门,青远自会打点好,。”
陈东行缓缓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今日回府就把此事告知父亲,想必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有劳舅父和表兄了,”祁青远满心欢喜的感激道。
陈东行不在意的笑了笑,左一搭右一搭地与祁青远聊起其他的话题来,两人从怀安公主聊到陈家,从国公府聊到科考。
要不是陈东行走拐右拐的扯到了神机营,祁青远还真以为陈东行读书读累了,出府换换心情呢。
“大表兄似乎对神机营的士兵很感兴趣?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祁青远不耐烦陈东行一次一次的试探,干脆挑明了话。
陈东行的耐心其实也已经告罄,开口道:“我想知道明德侯府的三少爷,为何会对刺杀一案如此感兴趣”
河东、明德侯府、黄澜舟!祁青远皱了皱眉,礼亲王刺杀一案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始终没有抓到刺客,明面上看,不少人已经淡忘了这件事,但暗地里留心河东的人可不少,只是陈家怎么把黄澜舟给查出来了。
不等祁青远发问,陈东行就主动说了出来,陈家一直没有放弃对刺客的追查,派了不少人去了河东。
自王涛奎一案审结后,河东方面一直没有大的收获,可功夫不负有心人,前不久陈家的探子,却意外在河东发现了疑似刺客的踪迹。
可在跟踪的过程中,发现有另外两人也在追查那伙刺客,两家的人遥遥相望,心生顾忌,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双双放弃了那次跟踪。
事后陈家的探子不敢怠慢,把那两人的画像传回了帝都,陈家费了不少功夫,才查到了其中一人竟是黄澜舟的心腹,再一查王涛奎一案爆发前后,黄澜舟的行踪,自然就联想到上神机营和祁青远身上。
第100章钱财
祁青远暗骂黄澜舟坑货,竟被陈家的人抓住了尾巴,看陈东行的样子,明面上是在问黄澜舟,实则是在试探神机营和祁青远的身份。
祁青远脑子飞快的运转,他的身份陈家人可以怀疑、可以试探,但他绝不能亲口承认,只好打机锋道:“不管黄家表兄因何原因,对刺客行踪颇为关注,但我想,对陈家、对荣王爷来说,都是无害的。”
陈东行哂笑,陈家顺藤摸瓜,查到黄澜舟年前曾在帝都消失了小半年,而他一回帝都,王涛奎勾结悍匪、假报军功的罪名就爆了出来。
而祁青远与黄澜舟不仅是表兄弟,在神机营还同住一个营舍,关系匪浅,再联系到之前祁青远对荣亲王的暗中示警,陈东行已经可以确定,黄澜舟是神机营派到河东暗查刺杀一案的探子。
神机营在帝都地位超然,不仅是因为神机营里的将士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还因为神机营是直接听命于武顺帝的一支军队。
陈家虽然还不清楚祁青远神龙卫的身份,但多多少少能猜到祁青远是在为武顺帝效命,见祁青远耍花腔,明里像是什么都没说,但言语中心照不宣的意思却如此明显。
陈东行心领神会,也不用非要祁青远说个子丑寅卯出来,似模似样的点点头,跳到下一个话题,轻描淡写的问道:“不知青远可愿当个中间人,把黄三公子约出来喝喝茶?”
祁青远捏了捏眉心,帝都的权贵之家虽然或多或少都有些来往,但明德侯府是功勋之家,陈家是书香世家,两家又没有姻亲关系,一贯交情不深。
现在祁青远还不知道黄澜舟留人在河东暗中调查,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神机营的意思,也不知道陈家对黄澜舟的调查,有没有引起神龙卫的注意。在这个当口,岂敢冒冒然给这两人牵线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