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冰冷,我反倒不似先前那般惧怕了,透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王猛道:“妾身子不适,劳烦王副将领我们去厢房。”
突然被点名的王猛倏的站了出来,微微一怔后,随即拘谨的看向严歧。
我能清楚的感知到严歧瞬间升腾而起的怒气,他冷哼了声拂袖离去。
王猛在严歧走到没影后,挠了挠头一脸歉意的朝我一礼,“少夫人,请,将军他,其实就是要带少夫人去洗洗尘稍事歇息的,温大人还为少夫人摆了接风宴呢!晚些时候末将再过来替少夫人领路。”
我微微点头,由香菱搀扶着跟在了王猛身后。
王猛将我们领进一处雅致宽敞的二进二出院落,直接将我和香菱送到后院主卧前,拱手道:“少夫人,这里便是将军的住处,我等随将军已在此等了少夫人数日,将军他,他其实挺挂念少夫人的。”
我不语,王猛略显尴尬的朝香菱憨憨一笑:“末将就先告退了,菱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可去前院寻我等。”
香菱朝王猛福了福身,又朝左右厢房探了探头后问道:“将军从宣城带走的那个舞姬呢?怎的少夫人来了也不见她出来请个安的?”
王猛愣了愣,悄悄瞥了我一眼后,犹豫了下才回道:“一出宣城就死了。”
“死,死了?”香菱吃了一惊看向我。
我未理会他俩,推开主卧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入暮时分王猛便来了,累极了的我还靠在浴桶上小憩,我是真的不想去那无聊的夜宴,更不想与严歧同案。
架不住香菱劝解,更衣梳妆赶到时已开席,席间竟还有歌舞助兴,却因我的到来被打断了,我款步上前朝主东家温闵施礼,温闵携其夫人遂起身还礼,其夫人更是面露惊艳之色,与严歧打趣他艳福不浅,娶有如此貌美之妻,难怪旁的女子都入不了眼。
他们间言谈熟稔,说是自家人无需多礼,我微笑谢过后,温顺的跪坐在了严歧身侧。
严歧一边替我布菜一边介绍,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面皆是他所称的温大哥的家人,他一妻五妾两通房,共育有四子三女,我微微咋舌,先前看面相,竟还觉得温闵应该是个重情且温润如玉的男子,现在只觉无比恶心。
歌舞声再起,他们频频隔案举盏畅饮,我却兴致缺缺,只得将目光投向厅中的歌舞,那领舞的女子倒是生得不错。
她目光有意无意总是朝我这边看来,忽而娇羞一笑,我顺着那舞姬的目光,看到身侧的严歧正朝她举了举酒盏,随后一饮而尽。
这是当我是死人么?就在我还在愣神间,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那舞姬轻抬玉手执起酒壶替严歧将盏续满,并用双手将小小的酒盏举到严歧面前,众人目光皆投向这里,严歧微微弯唇,他饮过酒的面颊些微泛红,竟将那笑容映衬得无比好看又平添几分邪肆,他倾身上前就着那舞姬的手就盏中酒水一饮而尽,那一刻,我心脏深处生生蔓延出一丝痛来。
我倏的站起身来,整个大厅失了笑瞬间安静了下来,我没有看任何人,也丝毫未作迟疑的步态优雅的离开了宴会厅。
当然了,步态优雅是香菱的评价,她说她就在我们身后,老早就看不下去了,那舞姬跳个舞都不安生,如同发了情的母鸡,各种与将军眉来眼去……
我不想理会香菱的絮叨,更不想知道严歧的任何事,舞姿柔美的女子许是都如严歧所言身段窈窕吧!那样的女子连女人都会艳羡几分,更何况是男人,严歧今夜大概是已有栖身之所了。罢了,罢了,眼不见为净吧,至少在心里不会觉得自己输得太难看。
香菱侍候我在里间的榻上躺下后,听了我的吩咐在外间的小榻上歇了下来。
我心里虽是有些难过,却没有像往常那般辗转难眠,被褥很是温软,我将自己深埋在里面,呼吸着被褥上还残留着的严歧身上的气息,沾榻及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