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对她向来有求必应,只是一个簪子,当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把头上的茉莉银簪拔下来,递给阿箩:“这簪子尖锐,小姐小心一点,别刺伤了自己。”
魏箩接过去,仰头朝她一笑:“好。”
她当然不会刺伤自己,因为这簪子还有大用处。
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阿箩很乖,不吵不闹,只是晃荡着两条小腿,把玩手上的小簪子。
杜氏应该在里面商量怎么支开金缕和叶氏,她要怎么办呢?偷偷逃跑肯定太亏了,那样既不能揭穿杜氏的阴谋,说不定还会再次搭上自己的性命。她要杜氏狠狠摔一个跟斗,最好摔得血肉模糊。
魏箩扯扯金缕的袖子,“金缕姐姐,太太怎么还不出来?我等累了,想回家,想爹爹……”
金缕哄了她两声,没哄住,站起来道:“婢子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姐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魏箩点点头,眨眨眼,天真地问:“太太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说话不让我们听见?”
在别人看来她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听在金缕和叶氏耳朵里,却有如醍醐灌顶。本来杜氏的举动就够奇怪的了,她们嘴上不说,心里也在怀疑,目下被阿箩这么一提醒,都不得不多想——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金缕走下马车,蹑手蹑脚地来到木屋外面。
*
木屋里,杜氏果真在跟那对夫妻商量。
那对夫妻不是盛京城人,是京郊柳林县专做拉皮条生意的人贩子,男的叫吴舟,女的姓王,姑且叫一声王氏好了。这两人在柳林县的名声很不好,经常在盛京城拐卖孩童,再卖到各个地方。杜月盈是通过手下一个嬷嬷认识他们的,那嬷嬷也是柳林县的人,从中牵桥搭线,一来二去就这么联系上了。
杜氏虽然同他们合谋,但打心眼儿里还是很瞧不上这两人的。
吴舟问:“外面那一个丫鬟一个婆子怎么办?”
杜氏翻看了看指甲上新染的蔻丹,红艳夺目,她掀唇一笑,“我一会儿找个借口把那丫鬟支开,剩下一个傅母。你就说是我的吩咐,要见那孩子,你直接把孩子抱过来不就成了。”
此举并非不可行,王氏心思缜密,不放心地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你确定不会有人找她?别到时候我们把人带走了,却惹了一身麻烦。”
杜氏睨向她,冷笑:“她娘都不要她了,还有谁找她?”
说罢让凝雪从袖筒里取出一味香料,递到王氏面前,“你要实在不放心,就用这个弄晕她们二人,保准万无一失。”
这种香名叫安神香,有助人安眠的功效,一次性使用过量便会使人陷入昏迷。杜氏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东西都带得很齐全。
果不其然,她一拿出这个东西,王氏的脸色放心多了。
几人合计了一番便准备动手。
屋外金缕屏息凝神,听完他们的对话,只觉得浑身从头到脚都冷透了。
夫人竟想卖掉四小姐!
她平素不是对小姐很好么,和颜悦色的,难不成都是装的?她竟如此歹毒?
金缕一面震惊不已,一面飞快地回到马车里,把听到的对话言简意赅地跟叶氏复述了一遍,听得叶氏又惊又怒。“夫人好狠的心!”
金缕拉着她往外走,“趁着他们还没发现,咱们带着小姐赶紧逃吧!一定要把这事儿告诉老爷!”
叶氏颔首,抱着魏箩走下马车。她双臂颤抖,然而却把魏箩抱得很紧,眼眶泛红:“我苦命的小姐……”
魏箩搂着傅母的脖子,语调天真:“傅母,你为什么哭了?我们为什么要走,不等太太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叶氏哭得更伤心了。“傻小姐,再等下,夫人就要把你卖了……”
姜妙兰不在,临走前把他姐弟托付给她,要她好好照顾他们。可是她是怎么照顾的?差一点儿就把小姐照顾丢了!
如果不是发现的早,小姐现在会是什么下场?她只要一想那场景,愧疚得心都揪起来了。
*
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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