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常弘是龙凤胎,两人模样生得七八分像,五官漂亮,眉眼精致。这对魏箩来说是好事,但对常弘来说就有点麻烦。他这会儿年纪小,还没长开,乍一看有点像个女孩儿。平时也有人议论常弘的长相,可是都是私底下悄悄地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搬到明面儿上的。这汝阳王世子李颂就是第一个。
他不仅耻笑常弘女里女气,还要他学小姑娘那样说话,甚至不知从那个宫女头上扯来一朵绢花,非要常弘戴在头上。常弘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不说话不代表他愿意任由他们摆布。李颂见他不同意,也跟他杠上了,非要他戴上不可,两人就这样起了争执,甚至动起手脚。常弘比李颂小两岁,到底打不过他,肚子上挨了他几拳,末了还被他拎着衣领直接扔进太液池里!
魏箩听说他肚子受伤,忙让他掀起衣服,“让我看看。”
这里是外面,周围又有那么多人,常弘当然不肯,抓着衣服说:“没事……不疼了。”
不疼才怪!李颂有一个出身武将的爹,自己的身手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常弘挨了他两拳,肯定吃不消。
他却骗她说不疼。
魏箩抬眸瞪向对面的李颂,眼神冰碴子似的扎过去,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李颂头一回被一个小姑娘这么看,唬了一跳,他很快回神,嘴硬道:“看什么?你们两个长得这么像,你是女的,他是男的,我怎么分得清?这不怪我弄错。”
强词夺理。
汝阳王闻言,呵斥一声“混账”,拽着他来到常弘面前,往地上重重一掼,“我刚才怎么教你来着?还不给人家赔罪道歉。”
李颂踉跄了两下,堪堪站稳,眼睛看了看常弘,再看了看魏箩,一点也没有诚心道歉的意思。
周围的人都散去了,只留下一些公公内侍,以及英国公府和汝阳王府的人。李知良对魏昆拱了拱手,颇为惭愧道:“都怪本王教子无方,冲撞了小少爷,还望盛明兄大人大量,原谅小儿一回。”
这会儿道歉有什么用,何况他都自称“本王”了,魏昆能把他的儿子怎么样?魏昆脸色不大好,却仍旧回了回礼,“小孩子调皮,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王爷无需自责。”他顿了顿,再温和的人也有脾气,“只不过常弘的命只有一条,经不起折腾,希望再无下次了。”
汝阳王一哂,连忙道:“盛明兄说得极是,本王回去定会好好管教小儿。”
另一边李颂迟迟不向常弘道歉,最后被汝阳王挥了挥拳头威胁,他才撇撇嘴,毫无诚意道:“刚才是我不对,不该扔你下水。不过反正你也没事,这事儿就算两清了吧。”
魏箩真是硬生生被他气笑了,什么叫“反正你也没事”?若是有事,岂不什么都晚了?
汝阳王也觉得这话过分,气得挥拳便要揍他,“你给老子好好说话……”
魏箩看向他,眼里闪过一道诡谲的光。她语气愤怒,带着小姑娘特有的娇蛮:“你把我弟弟推下水,如果你让我也推你一次,我们就原谅你。”
魏昆叫她:“阿箩!”
然而一顿,又没有继续阻止下去。这是他们孩子间的事,有时候他们大人反而不好插手。再加上魏箩是个女孩儿,年龄又小,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当成“童言无忌”。
他看了看李知良,李知良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要求有点无理。
李知良尚未开口,李颂便不以为然地一笑,自负地答应下来:“这有什么?别说让你推一次,就是推一百次也没问题。”
李颂仗着有点武功,又从小学凫水,根本不把魏箩的话放在眼里,反而觉得好玩,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就当洗了个澡吧,他心胸宽广,不跟她一般计较!
李知良有些不同意,怕儿子出什么意外,但想着自己会在一旁看着,也就没说什么。如此一来,正好也显得自己赔罪的诚意十足,不是那等仗势欺人的人。
魏箩见李颂胸有成竹,微微勾了下唇。
笑吧,趁着现在还笑得出来。
*
此时崇贞皇帝和陈皇后尚未过来,不过看看时间也快了,是以大伙儿都在新雁楼和临江楼等候,没有多少人关注魏箩这边的情况。
太湖池池畔纵面平整,砌以玉石,距离水面约莫一尺半高,每一处都高处相同。魏箩站在岸边,仰头看向面前的李颂,“我把你从这里推下去,若是你能上来,我们就跟你两清。”
她学他刚才的话,稚声稚气的,明明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偏偏要板起小脸,装出严肃的样子。李颂觉得好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胡乱点了点头:“好,你快动手吧,不就是……”
话没说完,魏箩便抬手放到他胸膛,狠狠一推。
李颂就站在池畔,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双眼大睁,“扑通”扎进水里!
湖水很快淹没他的头顶,好在他会水,掉进水里的那一刻就调整过来。闭着气,甚至悠然自得地在水里游了一圈儿,重新浮上水面,得意洋洋地向魏箩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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