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叫阿黛,如今跟了林慧莲夫妻,应该有一个新名字才是。
果然,她道:“回小姐,我叫白岚。”
林慧莲和白杨认识的字不多,起的名字倒是不错。魏箩点点头,软绵绵的小奶音端的严肃:“以后你每隔半个月便来英国公府送一次绢花,我每次都要二十朵,要编得最好看的,不好看的我不要。”她偏头睨向阿黛,“你能送来么?”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
一次就要二十朵,而且半个月一次,是长期生意。一朵绢花卖两文,那她一个月就可以保证赚八十文!有了这笔收入,家里买米买面都可以富裕一些了。白岚很高兴,对魏箩感激涕零:“多谢小姐,小姐放心,我定会把编的最好看的给您送来!”
魏箩看她一眼,露出白白的糯米牙甜甜一笑。让金缕付罢钱后,便转身入了英国公府。
*
这以后,白岚每隔半月便会来国公府角门送绢花,风雨无阻。府里下人知道是四小姐的意思,便都对她客客气气,送完以后按一朵两文付给她银钱,再把绢花呈递给五房魏箩手中。
魏箩这个年纪委实用不着戴绢花,她让白岚送绢花,不过是想随时看着她的情况,以观她有没有出事罢了。
魏箩把这些绢花分发给五房的丫鬟们,每人两朵,花朵款式都不重样儿。丫鬟们高兴极了,对阿箩既感激又感谢,平日里伺候起来尽心多了。魏箩确实存着收买人心的意思,她现在还小,心腹之人只有金缕和傅母叶氏,有时候要做些什么事手边活络不开,若是能再多两三个能使唤的下人,再好不过。
金阁是不能再用的,阿箩对她始终存在戒备。有一次她在跟前伺候,给阿箩梳头,阿箩故意说她拽疼了头发,要把她卖掉。金阁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她不为所动,端是下定了决心。
最后叶氏出面,向大夫人那边回禀了一声,当天就把她卖了出去。
金阁生性懒惰,干活爱偷懒,又虚荣卖弄,院里上了年纪的嬷嬷早已对她有诸多不满。如今四小姐发话,大家自然都乐见其成,没有一人阻拦。
没了金阁和金词两个碍眼的丫鬟,阿箩觉得松园顺眼了许多。
不知不觉白岚便给英国公府送了半年绢花,府里丫鬟对她都很熟悉,偶尔还会请她到府里坐一坐。她受宠若惊,连连推拒,后来听说是四小姐魏箩的意思,这才惴惴不安地进来了。
她心里一直对这位四小姐很感激,盖因除了卖绢花的钱,她偶尔还会得一些赏赐。有时是金瓜子,有时是一个银簪子,白岚拿那些东西补贴家用,日子过得阔绰了许多。她感念魏箩小小年纪就有一颗菩萨心肠,是以给英国公府送的绢花都是最好看的,编得也最用心。
这日丫鬟领着白岚去见魏箩,魏箩在四房梅园。
魏常弥七八个月,正是满屋子乱爬的年纪。秦氏担心他磕着碰着,让下人把屋里桌椅的边边角角都用棉布包起来,免得他受伤。白岚来到正房门口时,正好看到一个小婴孩趴在魏箩身上,嗷呜一口往魏箩脸上啃去。
魏箩被他啃得满脸口水,嫌恶地“噫”了一声,却没有把小婴孩推开,而是鼓起腮帮子:“不许咬我!”
魏常弥咯咯地笑,根本不听她的话,一低头,趴在她另半张脸上继续啃。
魏箩对他怒目而视,明明可以一伸手就把他推开,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做。
秦氏在一旁看笑话,边笑边道:“弥哥儿是喜欢你,换做旁人,他还不乐意吃呢。好阿箩,你别总这么嫌弃他。”
魏箩从铁力木罗汉床上坐起来,接过金缕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四伯母不知道,我每次从您这会儿回去,都一身奶味儿和口水味儿,要洗好几遍才能洗干净。”
秦氏听罢扑哧一笑,点了点她皱起来的眉心,语重心长道:“等弥哥儿长大了,你就知道这是好事了。”
魏箩抿唇不语,不用等魏常弥长大,她现在就知道。魏常弥跟他们越来越亲,杜氏和魏筝就越来越绝望。一个人绝望不可怕,不断地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才最可怕。
杜氏现在不就是这样的处境?她被禁足在银杏园中,经过一番苦苦哀求,每隔两个月魏昆才允许她见魏常弥一次。魏常弥跟她不亲,每每见到她都很生分,她一抱他他就哭,哭得杜氏不知所措,心如刀绞。
然而没有人同情她,都是她自作自受。
丫鬟立在罗汉床前,通禀道:“四夫人,四小姐,白岚姑娘来了。”
闻言,秦氏和魏箩一起往门口看去。白岚立在门槛外,局促不安,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学着丫鬟的样子行了个礼,“见过四夫人,四小姐……”
秦氏倒是很和气,把她招呼到跟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阵儿五房的绢花一直是你送的?”
白岚点了下头,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